谦眼眶红红,吸吸鼻子:“祖母,谦儿知错。”
萧林忍着哭腔,抓了一把孙子谦的头发:“傻瓜,又不是你想生病的,用不着道歉。”
孙子谦大病初愈,需要吃点好的进补。萧林让孙高氏留在家里照顾孙子谦,她自己买滋补的药材,还想去猎些野味。可当她出门后却后知后觉认识到这次瘟疫对大靕影响有多大。
往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临街商铺十间关了六七间,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且皆是行色匆匆。取而代之,最多的是抬着棺木、撒着纸钱的泫然欲泣奔丧人士。其次是沿街乞讨或卖身为奴的人。
等到萧林想出城时,门卫告诉她,除非有特批令,否则不能出城。
萧林问其原因,原是被驱赶出城的难民多死于瘟疫,朝廷为防疫情进一步扩散,所以封锁了启丘。
走了半个启丘,萧林勉强买齐药材和补足了粮食。
即便储物戒指中的金条还有不少,可想到米盐等日常食品飞涨的价格,萧·大款·林仍然觉得肉痛。
孙高氏见萧林大包小包回来,同样肉痛:“疫灾泛滥,粮食失收,百物必定腾贵。这些东西花费林儿不少银子吧。”
“什么贵不贵,值得就行。”萧林不想孙高氏有心理压力,搬出“师父”:“师父说小谦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不然有后遗症。”
孙高氏不懂“后遗症”是什么,但是对医术了得的“师父”深信不疑,眉头果然舒展开来,不再念叨钱的事。
自从孙子谦病后,萧林都没有和他好好聊天,而孙子谦也很黏萧林,两人边“聊”边玩,直至深夜。
望着脸色还带着些许病态白的孙子谦,萧林不由得想起同样患病的钟离椿阳,不知她是否痊愈。
萧林轻轻的走到窗前,仰头遥望,黑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的踪影。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悄悄地拉开了,罩住了山川、原野。
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时光的脚步来到冬风萧瑟的九月,萧林透过自己的微弱呼吸,呵出的薄薄热气,她清楚长达半年的隆冬已然拉开帷幕。
瘟疫没除,寒冬又至,萧林对“护孙氏祖孙安好”的信心产生瞬间的动摇。下一刻,她微微摇头,晃掉脑中的胡思乱想。
“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后萧林朝皇城的方向望去,那里是穆王府的所在。不管钟离椿阳是不是被孙子谦传染,她总归是想去看一看。
从不走寻常路的萧林又一次偷偷溜进穆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钟离椿阳的闺房。
钟离椿阳昏睡在床,她的脸色白得吓人,显然病情不容乐观。
黑夜几乎吞噬了犹豫不定的萧林,没多少医学知识的她都知道病情拖得越久,情况就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