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姑娘已经有些发热了,你们两个多留心些,不时用热手巾给她擦擦额头、脖颈、手脚心,不要一味捂着,越捂着身上只怕越热。多与她喝些热水,若是有汗了,及时换了衣裳,别湿漉漉的裹在身上,反浸了湿气。衣裳拿熏笼熏得干爽暖烘的再穿。更衣时小心受风……”
两个丫鬟目瞪口呆的望着沈瑞,不由咂舌,不说姑爷怎知道的这样多,就说这份细心……真是……真是从不知道男子也能这般体贴入微。
杨恬听得也有些呆了,待回过神来,又是一阵甜蜜,那层羞意早就抛开,只觉得这是她的良人,两人已是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一样。
“二哥……”她低唤了一声,已是带了几分甜度。
沈瑞也是一晃神,随即自嘲一笑,道:“是我心急了,想来这些你们也都晓得。不过受寒之后发热也是寻常,不必过于慌乱了,药按时吃便是。”
顿了顿,他又笑道:“吃了药再吃蜜饯怕是要影响药性,一会儿我出了门就去给你买香果斋的糖霜梨条,它家的糖霜是冰糖制的,不碍的,梨子对你嗓子也好。其实应炖点冰糖秋梨,嗯,待回头我再去几个庄上问问,与你寻些鲜果子来,多吃些鲜果对你的病也好。”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转而都是一脸梦幻,相互挤眉弄眼一笑,悄然退回那窗边,给姑娘姑爷留下空间。
杨恬笑眯眯听着,他说什么她都只说好,这会儿竟觉得头也不似先前那样沉了,果然人说心境好病就好了一半儿,诚不我欺。
说罢了病情,到底还是说到了今日的事。
要说一点儿不怕,那是假的,身体凌空时杨恬还没甚反应,而入水那瞬间,巨大的恐惧和冰凉的河水一起包裹过来。
那是源自人本能的恐惧,完全不受意识控制,脚不能沾地,便极度缺乏安全感,她就只想抓住点什么,本能的想呼救。
然后,水就呛了进来,直压进腔子里,让她喘息不得,几欲窒息。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耳朵像被罩上了一样,不,整个头都被罩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好似还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一片一片让人绝望的白光。
单单这么回忆,她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能把在宴席上听来的荣王的事情、吴锡桐的事情、张玉娴的事情统统讲给父亲和继母听,可是……落水后的感受,她的恐惧,她只觉得无法启齿,好像下意识就闭上嘴巴,不想剖开内心。
直到,现在,在沈瑞温柔的凝视下,她不自觉的就将这些说出来了。他没有笑她胆怯,他一直耐心听着,目光是那么暖,那么让她心安。
“不怕,恬儿,以后再不会了。哭吧,痛快的哭出来,就不难受了。”她听到他柔声说。
那双大手贴在她面颊上,拭去她眼角的水痕,比之她脸颊的温度,还是凉的,却并不让她觉得冷。
杨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