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鸟啸峰下山以后,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他也是真没想到,秦国居然也有身份证,而且还没有办法伪造,旅居之人无照身贴,囚之,杀之,是秦国常有之事,在此之前,白衡就已有数次经历,而对于这种情况,这就只能说一句“淦”!
白衡在驿站旁的榕树下等了许久。直到灯光熄灭也无人外出之时,才放下了防备。重新带上斗笠,拿起摆放在榕树旁的青铜剑。
“这家店主人居然没有提刀追出来,看来也算我运气不错。”
都说作法自毙,商君就是死在自己制定的秦国历法之中。和白衡类似,因为没有照身贴而无法留宿,最后被秦军抓住。
现在,白衡面临着和商君同样的问题。
黑户被抓到,只有两条路可走。
枭首或是徭役。
要么去修长城,要么去修秦始皇陵,不管哪一种,白衡都觉得自己是无法或者回来的。
白衡吐了一口气。
店家运气还算不错。
若是拔刀夺门追杀而来,免不了又是刀戈争锋,手下另添一条亡魂罢了。
他杀人了。
准确的是,是杀过人了。
新泽乡高岭村。
从溺婴河爬起后,就直接去了高岭村。
在那树下,寻到赶尸人所藏的木匣。
木匣中只有一片兽骨。
其上所刻并非秦国小纂,看模样应是魏国文字。
毕竟,上郡最早就是魏国领土,后被赠与秦。
秦皇书同文,使天下皆习小纂,但七国文字未曾灭绝。
白衡看不懂魏文,甚至也看不懂秦国小纂。几个字勉强看的懂,其他的只能靠猜。
溺婴河在高岭村内,所以白衡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重视,但出村就出问题了。
无照身贴,亭长派人缉拿。
那是白衡第一次见识到刀戈,手里的青铜剑就是从高岭亭长手中缴获而来。
以此付出的代价就是一道长六寸的伤疤,卧在他胸前,只是被衣服遮盖罢了。
新泽乡应是待不下去了。
高岭亭长被杀,虽说至今不曾有公文通缉他,但这是迟早的事情。
总有人见过他,不论是伤前还是伤后。
高奴县很大,从高岭村走到新泽乡边缘已经穿破了三双草鞋。
草鞋一开始穿着自是扎脚,难受,时不时磨损脚皮,这是常有的事,再过着时日或许会好一些。
河上摆渡的老头还没来,但小船上萤火微亮,蛙声一片。
白衡远远瞧见三两人影,手中一根细长的竹棍挑着猪尿泡吹成的气球,里面装着新抓来的萤火虫,在沼泽地里抓田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