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学宫中,需要考核的也就那么几家。
兵家,阴阳家,名家,纵横之外没有几家是需要考核的。
儒家的有教无类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就算你是毫无学识的白丁,下里巴人,也能进来凑凑热闹,你来,就能学,不过学不学在你。
墨家亦然。
民虽下贱也不可以薄。
薄,是薄待,是轻视,是鄙夷。
不该薄待,应当去给予庶民尊重,给予他们权利,和学识。
这或许是因为墨翟出生于贫民而受到的底层人民影响而提出的观点。
尚贤,兼爱,是墨家之学。
不能兼爱一人,如何兼爱众生,爱无差别。
针对这一点,儒墨两家都不知道吵了多久了。
儒家说,爱有差等,亲亲,仁民,爱物。
墨家说,爱无差等,兼爱众生。
谁对谁错,又有几人能说的明白呢!
不过在教育这一方面,儒墨倒是有着一致的认同。
于是,终南学宫中,儒与墨是最多的。
白衡路过儒家书院时,还看到几个小儒生正在为几个衣着不得体的黔首讲礼,让他们整理衣物。
黔首虽穷,衣衫虽有补丁,但一定要整齐,要合乎于礼!
那礼从何来?
在于衣冠,在于言行。
子路因正衣冠而死。
由此可知,儒家对于衣冠极其看重。
先正衣冠,后明事理,是每一个儒生必学的第一课。
“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白衡还能听到一个小儒生对这些黔首说起《礼记》中的句子。
衣冠正后,需行盥洗之礼。
一个铜盆放在中庭,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河水。
那些整齐了衣冠的黔首步入中庭,而后开始洗手。
在小儒生的指导下,确保一切都符合礼。
可这些野惯了的秦人,平日里虽然也讲究礼,可连洗手都需要守这么多规矩,他们那里受得了这些,扭头就走。
那小儒生拉不住,只能靠在门边,摇头叹气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黔首终究是黔首,要他们学礼,知礼,何其难也……”
正说话间,又有几人跑了。
他们虽然耐心的行盥洗礼,却因为没有束脩,扭头就走。
“贪小而失大,心之弊也!”
又一个儒生摇摇头。
几条肉干做束脩,就能换来一个老师传授知识,在他看来,这是值得的。
咸阳城大多黔首能吃的上肉,按理说,也能交些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