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魂之上浮现,这些神圣的气息寄托了白衡的七情与意志,仿佛是粘合剂一样,将命魂与七魄彻底粘合在一起。
让他的阴神有了象。
那平静水面之上,白衡的阴神逐渐浮现。
由《道经》塑造的人形,承载了因果。由《楚辞》塑造的蛇尾,连接了酆都。
人形勾连上天,而蛇尾勾连酆都。
因果与生机汇聚在命魂之上,赐予了白衡即便肉身死亡,也能重活一次的能力,这能力被称之为夺舍。
但时日有限,仅有七天时长,但七天,足以夺舍,重活一次。
这是独属于地魂的能力。
但似乎还差了某些东西。
但白衡很快就明悟了。
他想到了天,地,人,这三个字。
《道经》是天,勾连因果,是天魂显化之相,那些身影,是白衡过去因果的显化。
《楚辞》是地,勾连酆都,是地魂显化之相,那些神祇,是曾经死在历史长河中的祖宗的身影显现,祖宗高居于天,以精神祝福白衡。
那么,就只剩下人了。
天魂,地魂,接下来,便是人魂。
他意志逐渐清楚,这才发现自己所阅读的文字是什么。
《道经》,《楚辞》。
他莞尔一笑,取下《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随即,神祇们消失不见。
瑶草抽芽,芦苇生长,白鹤啼鸣,杨柳依依,雨雪霏霏。
天边是红霞漫天,是沙鸥翔集。水里是游鱼跃出水面,是寿龟走上河岸,岸边是牛马饮水,是男男女女游山玩水,这男男女女皆白衡之相,在夕阳西下之间,在彩虹横空的瞬间,在张口朗读诗经中的词句。
于是,白衡成了秦人,成了赵人,成了楚人。
他们依山而走,傍水而归,夜里休憩,在月上柳梢头之时,相互歌唱。
诗句中都是乡音,都是精神。
男男女女唱着《诗经》中的句子,有恩爱之诗,也有悔恨之诗,有宴饮之诗,也有送别之诗。
只是朗读文章的人,都长着同一张面孔,这一点着实显得无比诡异。
白衡在《诗经》中仿佛游走九州大地,借由一个又一个他的眼睛,去俯瞰山河。
这些个白衡虽然容貌相同,但身份迥异,有贵公子,也有奴隶庶民,有才子佳人,也有不识阳春白雪的粗鄙之人。
他在《诗经》中沉沦,在一篇又一篇书页里,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那些文字,那些乡音,仿佛成了实质,是一个又一个的光点,像是萤火虫一样不断汇聚在白衡的肉身之中,流入泥丸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