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爷一瞪眼,他昨天刚从乡里回来,上边儿召集他们一帮村长就说的计划生育的事儿。
其实计划生育早就开始实施了,只是一直以劝导为主慢慢悠悠的管的并不严,好吧,农村地区连劝导都没有的,有那个闲功夫都歇着去了。
但是进入九十年代就不一样了,开始下狠招儿,下大力气整治了。
一户生两个孩子还是可以的,村长大爷害怕的就是王勐两口子再继续生。
他感觉自己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要是不管吧,乡里那边儿呜呜喳喳的就像是要吃人一样。硬管吧,那恐怕要把屯子里的人得罪死了。
都是一个屯子的,他也不想把人得罪的太狠,不然以后日子恐怕也不那么好过。
当然来王远家一趟,他也是暗暗的告戒王远不要生太多,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村长大爷走了,王远把他送出去顺便把屋门儿插上,风吹的屋门总是咣当咣当的响。
“小远这咋整?”
李艳歪在炕头上,用手温柔的摸摸大肚子,她能够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
“怕啥有我在呢,我又不是国企工人,还能让他们捏住我的命门?咱想生几个生几个,顶多就是罚钱嘛给他们钱得了。”
王远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边啃着冻梨边用脚丫子逗着狗子,他感觉不是国企工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东北的城市化率非常高,远远高过关内,大部分城市人又在国企工作,所以“不服从就辞退”真的是拿捏住很多人了。
私有经济不发达,要是被国企辞退了,那一家老小吃啥喝啥呢?
所以东北的计划生育政策是执行的相当好的,很多九十年代出生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尤其是来自城市里的孩子。
1991年3月17,阴历二月二。
这一天的凌晨3点,李艳在市医院里给王远生下了一个女儿。
“哇哇~”
皱皱巴巴的小家伙哇哇大哭,胎脂点点,看上去是真的丑啊,而且太小太小了,比大白猫都要小的多,王远都不敢抱害怕轻轻一用力小家伙就嘎了。
“哎呀这么丑啊。”
王远说了一句话就被赶出来了,他老妈,丈母娘,小姨子,弟媳妇儿周莉都在这儿呢。
王远一屁股坐在走廊外边儿的椅子上,心中想着该给大女儿起什么名字。
老妈这时候走出来了,往年在二月二这天的早晨,她都会拿着扫炕的笤帚这敲敲,那儿碰碰,都囔着什么:
“二月二敲炕头,金子银子往家流,二月二敲炕沿,蝎子肉眼不见面~”
今年二月二这一天没在家里,她也没的敲了。
“娘你也一晚上没合眼了,坐下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