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忘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是文和帝当政,再怎么战功赫赫,那也是皇上的臣子,君王枕畔,岂能容他人酣睡?
定北王是狂妄到一定的程度了,连这样的道理都抛诸脑后,以他这样的行事风格,也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老祖宗怎么会不懂这些话,无奈地开口:“祖母知道这些道理,可这里是长安城,不是甘凉城,他要嚣张也得有个度才行啊。”
若是在甘凉城,任由他们怎么嚣张,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可如今他们在长安城,天子脚下,便要谨守本分。
“祖母说错了一点。”
燕明殊的神色淡淡然然,话语听起来若无其事,实则暗藏杀机:“甘凉城虽然是定北王的心血,可那是大昭国界,也不是他定北王的私人封地,不管是在哪里,他都嚣张错了地方。”
燕承业忽然也搭了一句:“母亲想来还不知道,先前皇上是有意将甘凉城的主力军,交到云沉手中的,却被定北王拒绝了。”
“什么?”
老祖宗毕竟是深居简出的妇人,并不知道朝堂上的风云,一听到这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他还敢拒绝皇上的旨意?他这是想干什么?”
自古还从来没有哪个臣子,敢公然拒绝皇上的安排,定北王自恃功高,可这功高用在此时,实在是自取灭亡啊。
君王都忌惮武将功高震主,尤其是像定北王这样的,宗室手握重兵本来就是一件极为不安全的事情,而定北王的儿子女儿都是骁勇善战的武将,还守着大昭最重要的一部分边境,这要是他拥兵自立,谁都没有办法阻止的!
燕明殊的声音变得浮浮沉沉:“定北王想什么,现在都还不好说,他手下的龙军和狮军,一支跟着萧清瑶的虎军出征,一支跟狼军留守甘凉城,剩下的虎、豹、龙三军都极为骁勇善战,这对情势极为不利。”
“裴司不是还在甘凉城吗!”燕承业开了口,他也知道皇帝将裴司放在甘凉城的用意,也是为了以防不测。
“可裴司的狼军,是跟狮军一起留守甘凉城的,武力值根本就达不上。”
燕明殊的语气十分寒冽,眸光越发深邃:“而且,定北王要是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又怎么会让裴司有所察觉,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或许早在定北王决定,让裴司的狼军留守甘凉城时,就已经开始提防裴司了,而裴司那样性格的人,想来也不会相信定北王生有异心。
“若事情真是这样的话,现在也不需要你们太操心。”
老祖宗将一旁的烫金请柬拿了过来,和燕明殊说:“现下还有个事情,马上就是三月三上巳节,德妃娘娘今日刚递了帖子来,邀请长安城的王公贵女去德庆宫赴宴。”
现下皇后离宫修行,端王被贬为庶人,萧夜辰被废,皇上就剩下三个皇子了,德妃往日里是极为低调的一个人,性子寡淡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