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人来他们家串门闲聊。第一次切除死肉的手术基本上将吕家正的半边脸直接掏空,所以恢复起来很费时间,总共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铁柱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没吃没喝的傻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饥寒交迫中离开了这个世界。等回到家时迎接他们父子俩的是傻妹冰冷的尸体,因为是冬天,尸体早已冻上了,所以尸体也没有腐烂,也没人闻到什么味道。铁柱强忍着悲痛草草地办完了傻妹的丧事,就迎来了1987年的新年钟声。
减免了医药费的同时也意味着会减少一些治疗程序,在后期恢复时一些好药也与他们无缘,这样的话恢复的效果就会差一些。在第一次历经两个多月的手术和恢复,烫伤造成的感染被控制住了,脸上的新肉也开始慢慢生长。但巨大的伤疤布满整个左脸,让这张原本清秀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恐怖,整天只能用纱布包着。只有在换药时才会打开,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逐渐就给他起了个“疤脸”的外号。刚开始铁柱一听到孩子们叫儿子“疤脸”会气得追出二里地去,但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个新的名字。
好在铁柱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身体依旧硬朗,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他除了将自己的几亩地打理的井井有条之外,自己又有建筑上的手艺,只要有时间就去镇上去打工,为儿子攒下次做手术的费用。他们家就在镇子边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镇上打临工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他们家的地大多数让铁柱都盖成了大棚种蔬菜,在铁柱没明没夜的努力下,两年后就率先成为了村里正儿八经的万元户,铁柱也成了村里第一个买电视,第一个买自行车,第一个将柴油三轮车开进村里的人家。
每天铁柱最高兴的事,就是吃完早饭在院子里喊一声:“儿子,来给大把车摇着了”
“哎”疤脸高兴地答应着,拿出摇把插到车上,瘦小的身体使劲晃动,就听三轮车发出突突的声音。
“儿子,大大走了,你好好学习啊”,然后铁柱开着三轮车来着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突突突地向镇上开去。
在疤脸十二岁那年,从外地来了一家四口,他们买了原来刘有德家的房子,成为了疤脸家的新邻居。在卖房那几天王秀花还来看望过铁柱,但那时的铁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是对很多事变得毫无兴趣,他只想挣钱为儿子治病,好好培养儿子成才,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新来的邻居是从陕西绥德搬来的,男人叫杨连奎40岁是绥德人,女人叫刘艳38岁是米脂人,都说米脂的女人绥德的汉,这句话用到这对夫妇身上只能用一半。杨连奎长得高大帅气,但就是脾气有点儿蔫从不和人争吵,即使有争执也是步步退让。刘艳是个大长脸长下巴牙齿整体向外突,有点儿像是大猩猩的嘴,如果下巴再往上翘一点就和历史书上的朱元璋有一比。刘艳是个性格非常泼辣的女人,一张不饶人的嘴总能让那些想和她争吵的人落荒而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永远晒不黑的皮肤,倒是弥补了嘴上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