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朝看着信冷笑,“这都什么鬼话,让你好好养着!”
谢松照叹气:“来信让回去你说不考虑我身子,这来信说让我在这里养养,你又说人家说的是鬼话,明朝,什么能如你意呀。”
顾明朝一愣,耳朵微红,干巴巴的道:“都不对,应该让你直接去江左养伤。”
谢松照拿书卷起来,轻轻敲了下他的头,“不回去让太医看看了?”
顾明朝耳朵红完了,放弃挣扎道:“这些答案都不对。”
谢松照无奈的给他解释:“因为你已经在心里判决了他们,他们就是不对的,他们做什么都是居心叵测的。”
顾明朝抢书的手顿在半空中,“没有吧……”
谢松照把书放到他手上,“你再想想。”
明晃晃的圆月沉了两轮,成了下弦月。像勾子似的,棋盘上棋子的影子被拔得极高,灯花噼啪的跳着,又过了半夜。
“公子,给你的信……”尤达从墙头翻下来。
顾明朝那着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眼裹着狐裘的谢松照,谢松照好笑的搁下棋子,“你看你的信,你看我做什么。”
顾明朝拆开信,随口问:“谁送来的?”
尤达缓了口气,“不,不知道,属下追出去了三条街,都没,没抓到……”
顾明朝越看身子坐得越直,越看越不可思议,将纸张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谢松照,你快看。”
谢松照好奇地坐直身子,“什么?”
顾明朝挪动身子坐到他身边,“你看,这简直就是……”
谢松照将信铺在棋盘上,心口憋着口气,“真伪莫辨,你要回去吗?”
顾明朝盯着信道:“我不知道。”
谢松照将信折起来,递给顾明朝,“我收你为徒这些年,从未给过你什么,如果你想要回去看看,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顾明朝呆呆地望着他,“我是质子……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谢松照摸了摸他的头,“这点事师父还是办得到的。”
顾明朝还清醒着,“我说的是,现在我们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燕都不会放虎归山,我走,你就会……”
“不会。”谢松照温柔的打断他的话,“师父给太子办了这么多事,太子心里有数,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顾明朝还要说什么,谢松照看着残月道:“倒是你,你回去才要万分当心,陈国的局势明朗,‘文随杨云阔,武追顾长堪’这话不是说来玩的。”
顾明朝低下头,“谢松照,这话要是在两年前还能骗我,现在……”
夜间微微燥热的风吹过来,谢松照却还忍不住发抖,拢了拢狐裘,“太冷了,我回房了,你再想想,想一想你要不要回去,想去就去,趁师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