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捐了功名,没出什么大错,还是可以继续捐。金汉良就在本县呈上了一角送考文书,约了几个同伴就往南京而来,在文德轿附近租了两间房屋住下。
转瞬间已经到了七月廿七,马上要进考场了。金汉良参加的是乡试的补考,称之为“录遗”。
金汉良穿了一身崭新的实地纱袍褂,浑身挂着的玉器,随着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又挂着平金的眼镜袋和扇袋,背后飘着两对荷包,而且挂着大长的忠孝带,头上戴着崭新的凉帽,翡翠翎管,拖着上好的花翎,挤进贡院,累得满头大汗。
原来学院录遗,有高级官员的子弟,也有已经捐过功名的监考官,照例都是要带着顶戴入场,但都是适合场面的常服,头上带顶帽子,脚下穿双靴子,从没有像金汉良这样全身披挂,好似进士谢恩、官场大员晋升拜见一般,大家都望着他觉得很是好笑。
金汉良发现这些参加录遗的监生,大家都看着他笑,有的指指点点的谈论着他,金汉良哪里想到是笑话自己,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过于华丽,所以众人羡慕嫉妒他,反而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衣裳,很是洋洋得意,鼻孔朝天。
不多时,学台放炮开门,监考官开始点名,这些监生便一排一排的挨挤着上去。点了一会,渐渐点到常州府来,先点武阳二县。
金汉良挤在学台的公案旁边,听得点到他名字,他连忙赶到案前,接了卷子。
学台见他穿着的袍褂齐整,靴帽崭新,头上还拖着一枝花翎,腰中挂的玉器不住的乱响,觉得很是诧异。拿着金汉良的官照验看时,学台看到只有两张部照,没有加衔和翎枝的执照,但是他却明晃晃地戴着水晶顶子,拖着花翎,心中诧异起来。又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便把鼻梁上架着的大圆老光眼镜往上推了推,仔细再看时,金汉良见学台大人不住的看他,满心欢喜,以为学台有话问他,便朝着公案深深的请了一个安,口中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嗻。”引得两旁的承差吏役纷纷笑了起来。
学台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呆头呆脑,便也不再盘问他顶戴的来历。好在学台衙门只管录遗,哪有什么工夫来管你的闲事?只觉得这个人呆得可笑,却又不好笑出来,失了体制。
学台把脸沉了一沉,承差便大声喊道:“进去进去,接了卷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金汉良正在兴高采烈,等着学台同他谈心,不料被承差赶了进来,讨了个大大的没趣,只得走上甬道,一直进文场来,依着卷面上的字号坐了。却只有自己一人,同伴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做阔佬被人奉承巴结惯了的人,平常总是有一些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人围绕着,如今周围都是陌生人,孤零零地坐着,很是不适应。
坐了不多一会,他的烟瘾就发作了。烟具是预先带着的,急急的拿了出来,但是苦逼的是没有榻床,而且四周漏风,勉强坐着吸上一口吃了,却是塞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吃完。金汉良平时过烟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