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脱了线缝,算不得什么损伤!你不依不饶的要他赔你衣服,可你看这老头儿的样儿,是赔得起衣服的人吗?况且他不过撞你一下,你就要他赔衣服,你把他的衣裳撕破,难道是不要赔的吗?要我看,就算扯平了,让他走吧,你就是和他闹到明天,他也赔不出你的衣服,你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仗势欺人,成何体统!”
贡春树说这一番话儿,自以为是很公平的,那车夫没道理不听。
不料那车夫听了把脸一沉,睁着一双绿豆眼冷笑一声道:“先生,你走你的路,不要来多管闲事!我家老爷好不容易给我做的新衣服,没穿几次就破了,老爷怪罪下来我也吃不消。这个老乌龟如若不肯赔,我就把他送到巡捕房坐几天牢,吃些苦头,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至于那什么仗势欺人,成何体统,抱歉,他没听懂,自动忽略。
几句话,把个贡春树气得发昏。
辛修甫在后边听了,也是气愤不过,走上前来向车夫说道:“这老头儿虽然撞了你,终究是无心之举,你的衣服也不过是开线,还算不得破损,可你这么欺辱他,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四万万国民的同胞,你不能心存同胞大义,却反而逞凶肆虐,和那些倚官仗势,恃强怙宠的人渣有何不同?”
那车夫听了,哪里懂得他讲的是什么东西,今天这些吃瓜群众怎么都这么不上道儿,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不说,还不站在他这边,不知道他家老爷是牛逼哄哄的存在吗?只是见辛修甫衣着华贵,想必不是凡人,倒也不敢得罪,只得向辛修甫摇了摇头,意思是你大爷的,说些啥外国话,我听不懂。
辛修甫自己也觉好笑,便向他讲了一句大白话道:“你放那老头儿去吧,他穷到这个地步,你难道没有一些恻隐之心么?”
那车夫这回听明白了,感情还是没站在他这边,你再不凡,能有我家老爷屌炸天吗?立马又摆出一付凶神恶煞的势利面孔,恶狠狠的瞪了辛修甫一眼,不再理会他,朝着老头儿暴跳如雷的道:“你还磨磨唧唧的想找后援吗?告诉你,谁来都不好使,今天你要么赔钱,要么就进班房。”
气得辛修甫走开了,不再看他,对着贡春树叹口气道:“你看他一付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的奴才相,没有一丝的羞耻心,仗着他主人的势力,糟蹋自己的同胞。就和现在的那些朝廷大佬一般,见了外国人奴颜卑色,卑躬屈膝,仗着外国人的势头,拼命的欺凌同胞,看着就生气!如果我们中国,上自中堂督抚,下至皂隶车夫,都是这种没骨气的,哪里还搞得了变法自强?唉,空有凌云志,无奈不逢时!”
贡春树道:“这个车夫实在可恶,怪不得激出你的牢骚。不知道秋谷跑哪里去了,要是他在,定不会任由这车夫蛮横。唉,百无一用是书生,偏偏我们两人都是舞文弄墨的书生,毫无用武之地。刚才只要我有些功夫,我才不管他什么捕房的规矩、租界的章程,先将这车夫痛打一顿,出出这口恶气再说。”
贡春树正还要说下去,章秋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