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一番话,方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又打量了章秋谷一回,料想他不是个来历不明的骗子,便反问章秋谷道:“就算我家中有人走失,但是这事外边一点风声都没透露,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这般清楚?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章秋谷微微笑道:“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你说明白,但是你不可动气,这样我们才好进一步沟通。”
程幼勋听了这样话,更加疑惑,急忙逼着章秋谷快点说。
章秋谷便把自己坐的椅子挪前一步,附着耳朵,把当初贡春树和程小姐怎样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后来被棒打鸳鸯,才子如何心急如焚,自己如何为朋友两肋插刀,仗义相助,如今程小姐还在自家船上,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又说:“这件事儿,还要怪你自己不好。从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误了她的摽梅之候,怪不得要闹出事来。我虽然是个外人,却不忍心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你女儿枉丢了一条性命,我便想个权宜之计,将她救了出来。如今事已至此,本来也不必和你说,不过我一向磊落,明人不作暗事,所以特意来和你说个明白,大家商量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两全其美。”
章秋谷一面说,一面观察那老头儿的脸色。只见他初起时低头不语,听到一半,就气得满面通红,怒目圆睁,那脖颈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爆凸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暴走的样子。再听到后来,直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双睛出火,浑身乱抖,一口冷气塞住了咽喉,几乎要背过气去。不等章秋谷说完,再也按捺不住跳起身来,就要揪章秋谷胸前的衣服。章秋谷是什么人,岂是能随便让人揪他衣服的,那他得多没面子,轻轻一抓便抓住了程老头的手腕,再轻轻一送,程老头便是后退了一步,章秋谷用的力道恰到好处,只是逼退了程老头,并没有让他太过狼狈。
但是这么一来,程老头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大骂道:“你这个人好生大胆,你拐了我的女儿,还敢前来唧唧歪歪!你赶紧把我女儿送回来,咱们都不计较了;如若不然,我把你扭到官府,这诱拐良家女子的罪名,看你可吃得起吃不起!”
章秋谷见了这个样子,甚是好笑,只是嗤笑一声道:“你不用这般野蛮,有话只管明说。你家女儿好好的在船上,又没有逃出苏州,哪里来的诱拐。我好意前来送个信儿,要和你商量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免得坏了两家的名声,你倒是横跳八尺、竖跳一丈的,也不仔细想想,天下哪有这样大胆的狂徒,拐了你的女儿还敢自己上门送信,好等你送官府,自寻死路的?我劝你冷静冷静,我有些话和你商量。我若是怕你送官,也就不自己跑到你家来了,我既然敢来,就是有底气,难道就没考虑后果,没脑子的一头撞进来不成吗?”
程幼勋虽然愤恨,但听着章秋谷的一番话也是说得在理,又怕这个事儿闹了出来,自己平日里是个极重言规行矩的人,生了这样的女儿不能管束,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不如先听他说啥,再做计较也不迟。想到这里,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