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话,把王太史劝醒,免得陷进了金寓的骗局,原是一片热心。
岂知王太史听了,心上竟是大大的不以为然,还怪辛修甫说话太难听,登时就露出不悦之色,冷冷的答道:“你们好心劝我,我能理解,但是我已经五十多岁的人,吃的盐比你们走的路还多,哪里会上了别人的当!况且我已经再三和你们说了,她身子不爽利,总要体贴她些。她现在又不做生意,你们怪她,无非是说她目中无人,不肯应酬。殊不知她不肯随便应酬,正是她的好,她要从良,自然比不得以前。你们众位不理解,总是说她的坏话,责怪她,真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了。”
辛修甫听了王太史这一番懵懂无知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待要再和他争论几句,却想着别人的事与自家什么相干,劝他不听也就算了,何必这般费心思,做这个空头的冤家,想到此间,便佯笑了几声,不去和他分辩,大家闷闷的又饮了几杯。
忽然听得隔壁亭子间内有男女嬉笑之声,又像有人在那里亲亲热热的说话,席中唯有辛修甫最是留心,就侧耳细听。
听了一会,仿佛好像就是金寓的声音,心上已是明白,正要开口问时,恰恰陆云峰也听见了。
陆云峰本来已经大醉,听见了这般声音,霍的立起身来,脚步歪斜,踉踉跄跄的走出房去,众人也没有理会他。
那晓得陆云峰走了出去,踉踉跄跄的就一直踅到亭子间门口,巴着门帘,在缝内留心张看,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朝外坐着,生得长眉俊目,白面朱唇。
金寓却坐在那青年男子的身上,两人搂作一团,脸偎着脸的不知在那里说些什么。
陆云峰见了火气就拱了起来,忍不住在房外大声说道:“哈哈,你坐马车坐到亭子间来了。”说了这一句,便仍旧回身进去。
这一声不打紧,把亭子间里的男女二人齐齐的给吓了一大跳。
那青年男子连忙把金寓推开,立起来高声问道:“什么人在这里窥探?”
这个时候陆云峰已经走进内房,没有听见,却酒气冲冲的把方才看见的情形对着众人说了一遍。
王太史还不太相信,狐疑道:“只怕你看错了吧,我看金寓不是这样的人。”
陆云峰听了气得干瞪眼儿,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一把拉了王太史的衣服,叫他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去,刚刚走出房门,劈面撞着金寓进来,把王太史一把拦住道:“你们出去做啥,不要乱闯乱撞的,好好的去吃你们的酒去!”说着就一把揪着王太史拽了进来,把他捺在椅子上。
这位王太史虽然不信陆云峰的话,却未免起了些疑心,原本想要到亭子间去看看,究竟那青年男子是什么人。不料被金寓毫不温柔地拽了进来,晕晕乎乎,身不由己的就坐了下去。
陆云峰看他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该愤愤不平,怒其不争好,还是该置之不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