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大意,上了他的当了。他是把自己的摺子按着月份及时填写好,等自己来了,诳了自己的摺子进去换了一下,转眼就变成自己无理取闹了。他自己也料不到世界上竟会有这般稀奇的事情,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等奇葩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要想和他们争论几句,不过如今自己无凭无据的,即便是吵翻了天也争不出什么来,这个哑巴亏看来是吃定了,索性洒然一笑道:“罢了,罢了!我一时大意,上了你们的当,如今也不去纠缠了。但是你们府上既然困乏到这般田地,只该和我好好的商量,我也不见得不依不饶的苛刻着,却是做出这般的手脚来。”说着也不再去和他们争论,一路摇着头便出去了。
回到自己寓所,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对付他的法子,只是这么高深的问题,还真是考验他的智商。冥思苦想,差一点把自己搞成了少白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想起章秋谷已经回到常熟,何不写封信去请他过来,一则借此和他畅叙一番,几天没见就想他了。可别误会哈,人家可不是搞基,人家是真的想念好友而已;二则也好叫他给自己出个主意。
当下贡春树把这件事儿和章秋谷说了,要他想个法儿,章秋谷屈指一指头敲上他的脑门道:“这样的小事,你也要劳动起我来!”
贡春树嘻嘻笑着:“这不是怕你在家里拘着不爽利,借机会叫你出来散心的么。”
章秋谷点头,表示这个理由小爷可以接受。
正说着,忽然贡春树的下人走进来回道:“护龙街的韩老爷现在已经委任了浏河厘局总办,不日就要到任了。”
章秋谷听了,便对贡春树道:“恰好他委了厘差,你的房租可以去向他索取的了。”
贡春树摇着手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收房租是要凭着房租摺子的,如今我的房租摺子被他这么一来,哪里还好去向他要钱?”
章秋谷很不客气地又屈指弹了他的亮脑门一下道:“你这个人怎么笨到这般田地,难道除了死法,就没有活法了吗?”
贡春树笑道:“你不要张口就骂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活法儿?”
章秋谷道:“像这样的人也不是有心要赖你的钱,无非是实在困顿得没了法子,只得老着脸皮和你赖账,想来并不是他的本心。如今他既然得了差使,料想不至于要赖这一笔钱。但是以前既然有了这样的情节,你若要彰明昭著的问他追讨房租,让他很没面子,恐怕他恼羞成怒,和你硬抗起来就不好收场了。如今你只要核计一下,三年的房租一共是多少,写封信去问他借钱,不必提起以前的事情,他心上自然明白,如此即保全了他的颜面,彼此又不伤和气,岂不是两全了吗?”
贡春树想了一想,点头微笑道:“主意呢果然是不错的,只是我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问他借钱?总要有个由头吧?”
章秋谷也笑道:“借钱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