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脸上的神色未免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只得勉强支吾道:“我带不带钱的,与你有什么相干?我就是有钱,你也没有叫我拿出来的权利。我不给你看,你又有什么法在?”
章秋谷冷笑道:“我们自然没有叫你拿出钱来的权利,但是今天的事情不比别的,原是你们两家赌气,大家争的就是个面子,争的就是谁阔气,谁更大爷,哪有不带现钱空玩儿嘴的道理?莫不是你是存心依这种斗气的方式来激我们敝友?如果是这样,可就不是这般的做法了。”
那姓焦的听得章秋谷的话,心中就是一顿的翻江倒海,偷偷地溜了一眼洪素卿,发现她脸色惨白,不由得愈发的紧张了,脸上竟是涨红了起来。停了一停,定了定神只得又道:“上海滩上的客人,要是在堂子里头吃酒都是付现钱,那这堂子就得关门了。况且我在她们这里欠帐,自然是和他们有欠帐的交情,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是了,你有什么权力管这等事?”
章秋谷嗤笑一声道:“欠不欠帐,交不交情,我都不管。总而言之,今天这件事情,我们斗气斗的就是谁有钱,有钱的就是上风,没有钱的就是饭桶!你既然跑到堂子里来玩儿,连这几个钱都拿不出来,还要摆架子充阔佬,不是笑话嘛!既然拿不出钱,我劝你还是赶紧出去,免得再闹下去当场出丑,面上无光!”
那姓焦的听了章秋谷的这番说话,面子上一时过不去,大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认都不认得你,你凭空闯了我的房间,还要在这里满嘴的混说!我哪那有这样的闲工夫来和你斗嘴,快快给我请出去!”
章秋谷淡淡的笑道:“我闯了你的房间是我的不是,等会儿自然向你赔礼。如今只要请你把身上的钱取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一则你打了我们的脸,让我们没面子,二则也好摆摆你这阔佬的谱。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情愿甘拜下风,从此在堂子里见到你老哥绕路走。难道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你拿出钱来,我们会抢了你的不成?”
那姓焦的听了一言不发,只把一双眼睛不住的往洪素卿那里溜。
洪素卿的朱唇略略的动了一动,一双俊眼微微的斜了一斜。
那姓焦的得了这个暗号,立刻胆大了起来,对着章秋谷冷笑道:“你以为我姓焦的真的拿不出钱吗?我今天着急出门,身上没有带太多的钱。既然你们一定要看,我就立刻回去取来给你们大家看看!”说着立起身来往外就走。
章秋谷抢上一步,把手一拦,口中喝了一声道:“且慢!”
那姓焦的见了这般光景,只得站住了脚道:“你这个人莫不是犯了疯病吧?我要回去拿钱,为什么你要拦阻?你这般与我歪缠,究竟是何道理?”
章秋谷正颜厉色地说道:“回去拿钱?你莫不是把我们都当傻子耍?不过就是你们从不知哪里挪借过来搪塞的罢了。你们如果真的是大家斗气,哪有身上一个钱都不带的道理?分明是你们串通起来作弊,有心套我的朋友,把他当个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