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如此装扮狼狈,只有一个答案。
她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下贱的奴隶。
在安宁的期望逐渐转变为绝望的过程中,明明实际上没有那么久的时间,但在安宁看来却无比地漫长。
男人抬起的手轻轻敲了敲半空,却奇怪地发出“咚咚”的轻响。
男人再也没做其他的动作,只见那无形的壁障在无声地消散。
恶臭的如同腐坏的食物气息扑面而来,安宁甚至来不及换气屏息,就被那气息弄得胃里一阵翻滚。
男人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笑来,目光淫邪,大手伸向安宁瘫软无力毫不抵抗的身躯。
身份低微的、如此下贱的奴隶,在叛逃离开自己的主人之后,还会期待什么更好的生活?
安宁给出的答案,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地活着而已。
可是事情永远不会如同想象之中那样简单。
安宁眼眸中逐渐变得空洞,她可以预料到自己接下来会被如何对待。
在一群人的默许下,被粗暴欺凌。
这就是奴隶啊。
人群之中有心软者别开脸来,不忍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也有人心领神会发出低笑,向着这边跟身旁人指指点点。
篝火依然在熊熊燃烧,但好像没有多少温度。
……
陆凉在远处人影奔跑过来就注意到了——事实上到不如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早在安宁跑过来之前,已经有人开始望着那个方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一直关注着众人的动静,虽然修为并没有达到同样的高度,但陆凉从众人的反应之中也往那边看去,也顺带伸手拉了拉自顾自犯困开始打哈欠的梁春朝。
然后之后的事情让陆凉觉得有些心寒。
人心冷漠,这是她早都心里一清二楚的。
但是从前,也仅仅是从一些文字或是他人口口相传之中了解过,她也从未亲身经历或是遇到过这种情况。
现在这种事情确确实实地在她眼前发生了。
路见不平,是拔刀相助或是高高挂起?
梁春朝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女人,大约是个混血儿女奴,他做出判断之后当下就与陆凉说了,而陆凉听过之后又扫过一群漠然的人,目光顿在队长顾峰的身上。
隔着稍微有点远,光线也不大好,靠近篝火坐着的顾峰背对着女奴的方向,身影从远处看起来只是漆黑的人形,但陆凉注意到了他手里正拿着什么。
顾峰的动作很小,况且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结界边缘的女奴那边,所以他大概是以为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形状大小看起来正是之前用来布下结界的阵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