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放在口上。”赵寡妇未明其妙,老姑作了辞,已然去了。
老姑早早洗了上床,芳官只好熄了灯,同他倒脚一床睡下。妇人黑里望着梁上瓦缝,提防芳官。听他睡熟了,靸鞋摸入禅堂,轻巧巧抽开门闩,铺上三五个蒲团,横陈香案下,大气不出。
叵耐时分,门开门又闭,吱吱复呀呀。那人影狗颠儿似的过来,驾轻就熟,丑态毕露。妇人裤带不松,霍大急的连唤“好人”,递上包*皮袱,捏起喉咙道:“襄阳侯兄弟买了甄府一个丫头去,除开局间输赢,都在这里了!”
妇人一接手,也就松脱了。霍大大动一阵,提衣要去,妇人切齿骂:“呸,银枪蜡像头,浪出老娘的火来,却丢开手了!”
这一日,何老姑搭霍大的车轿入了城,约定取齐的时辰,各干营生。霍大送女孩子去与李员外相看,老姑笑呵呵进了柳二家的门。不上顿饭工夫,气哼哼就出来了。挎篮子卖花,曲折去向荣府东小院。
赵姨娘掖在竹林间,瞄瞧潇湘馆,不防头叫竹枝绕了,拽散了头。从园子回房,茶也不吃,头一件是命小鹊拿梳子篦子来,替他抿,替他梳。他向镜子里看着,指东道西,一会要丫头这样,一会要那样。看见何老姑在镜子里走来,气色不是个气色,赵姨娘已知不妥,忙问:“那蹄子还不就头?”
老姑一丢手撂下花篮,怨天怨地:“气杀我了。小蹄子一见了我,就像见了鬼,噗通关上门,你说怄人不怄人?他娘好唤歹唤,他跟死去了一般!我白编了一篇话,原要树菩萨旗号劝他,门儿都不进去,只好和他母亲说了!”
赵姨娘问“怎么和他娘说的”,何老姑告诉:“我说,‘这是天定的姻缘,逆天要遭天谴,带累爹娘兄弟不得善终。他们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岂不抱愧?’他娘传进去,小蹄子竟识破了——说是我胡诌了来唬他的!”
赵姨娘倒吸一口凉气,“小蹄子平常平时不哼不哈的,竟有这等见识?”何老姑“嗳呀”一声,“东方不亮西方亮,司棋屁股是屁股,脸蛋是脸蛋,何必在那悠悠风的小荡妇——一棵树上吊死?”
小吉祥儿一盘子托了两钟茶来,赵姨娘见老姑大模大样取了一钟去,道:“这几日上火,我不吃这茶,把早起泡的菊花茶拿来。”下鹊放下篦子,走去拿了来,赵姨娘接了呷一口,道:“劝也劝过,骂也骂过,骂急了,槐儿说他做和尚去。我能看着娘家绝后不管么?槐儿嫌司棋私会潘又安,干柴烈火,换作我,也说没那好事才怪!”
家长里短说了一回,何老姑提篮告辞,小鹊拖下花篮,闻着花儿,笑道:“好清香菊花,仙姑那里得的?”老姑听这话头,道:“听说姨奶奶劳心上火,我从坟山采了这些来孝敬。”
赵姨娘呆问:“你听谁说的,谁这么把我当人?”老姑打断,“姨奶奶别问,六月扯连阴——只念我的情儿就是了。”赵姨娘道了是,旋叹道:“我在这屋里熬了这些年,也不得出头。依我心,也要大戥子戥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