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琮兄弟并蓉蔷两个小一辈的兄弟,监工在修登仙阁。贾琏几处转了来,情知内中大有藏掖,碍着父亲,不好发作。闷闷的打点了香纸,独上坟头去祭尤二姐。
冢圹积年失修,春冬未祭,却有近日祭扫之迹。贾琏不解,对着焚烧所遗之死灰,半晌也未拟出人来。忽见灰中隐约有字,贾琏依其笔意,在手心画出一个“恨”字来,恍然自问:“难不成是张华来过?”
贾琏膝下荒凉,愧对二姐母子,坐陪至薄暮方回。从东边临街的角门进来梨香院,回明二老爷,道:“糊个外面光,还不如不动——开春天气潮湿,进潮鼓出来,不好看还是其二,烂在里面,倒梁塌屋,也未可知。”
贾政抖抖索索向那笔架山上搁了笔,问:“可曾回过你父亲?”贾琏从实道来,“不敢回父亲,求老爷好歹劝劝父亲。若说非修不可,就正经修一修;要图省钱,还不如原样放着。”贾政道:“《小戴礼记》云,‘宁戚勿奢’,这话你父亲常说,然则家兄是认准了便不肯回头的性子,他既发了话,我劝也是白劝。”贾琏只得作罢。
邢夫人眼里只有老爷,心里只有银子,想着老太太偏心,单给宝玉那些财宝,实难咽下这口气。不敢冲着老太太,照常还来请安,见着鸳鸯在服侍贾母安寝,新仇旧恨一齐上来了。
斗气不进去,只在外间四下里抓寻,狠虫一般。骂丫头爬梯看了顶柜,听说没有,张口便喝问琥珀:“老太太那两箱宝贝,怎么不见,入泥钻沙去了?”
琥珀小声求他:“好太太,老太太才合眼,还没睡稳。”邢氏不听犹可,一听愈发高了声,“少跟我打岔!你们他们,张口闭口老太太,那是冲着老太太的东西,不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还没死,就偷的偷,抢的抢!娘娘不死,我看娘娘面上,捏着鼻子不吭声;而今娘娘死了,还踩着我的头,那就错了主意!该我长房的,一个子儿也甭想昧了我的。有理走遍天下,把娘娘挖起来,我也不改这个口!”
鸳鸯听的心惊肉跳,恨不能拿茄子筑了邢夫人的嘴。抢去关了门,蓦然回首,只见:贾母张口结着舌,周身抽搐,吐出白沫来!鸳鸯忙去查看,唬的连唤琥珀玻璃。
欲知后文,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