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时光依依浮现,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伙伴的时候,这个世界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黄金树的光芒逐渐由金色转化成了银白。皓白之光,越来越亮,逐渐淹没世间的一切,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光比黑夜更可怕。
因为黑夜容许光芒,容许万物,而光阴没有杂质,容不下任何存在。
光阴无情,冰冷,如同律法一般。金色也好,皓白也罢,它们驱散了黑暗,却掩埋了一切。
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冰冷,他们都感受了某种跋扈至高的力量,将他们所有黄金一族推向绝望孤寂的深渊,他们无法抵抗,就好像在金色的秋季被连根拔起的荒草,等待他们的是象征死亡的,白色,冰冷的寒冬。
世间所有的色彩都烟消云散,他们被皓白所埋葬,整个世界除了白色与死寂,空无一物。
不单是晴暐,所有暴走的虫人都以不同的身份与视角看到了那场战役,那是他们身前最难忘最痛苦的记忆。
他们陷入了绝望,感觉脑中也有一片皓白,正吞噬着他们每一寸神经。
那片皓白到底是什么?
除了那个生灵,谁又会知道?或许生灵所有的悲剧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就像在白纸上,留下笔墨与故事。
晴暐快要癫狂,他从梦魇那里得到的不单单是力量。
梦魇到底是什么?
虫人作茧自缚的时候,去往的光怪陆离的梦境,破茧醒来后他们很难记起,在梦里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就像被梦境摆布的玩偶,暴露出最原始的情感,又追随着自己的情感于欲望,跳入猎人的陷阱。
破茧后的他们,身体进一步提升,也能更加随心所欲地操纵元素。他们还额外得到一个可以随时发动的强大力量,就像在他们心里有一个按钮,只要轻轻按下,庞大的力量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身体。伴随着力量涌入,还有上古的情感,与记忆,于是他们终于想起了曾经在黑暗的茧内所做的那个梦。
谁能在梦里保持着清醒?
无论梦境多么的荒谬,多么的天马行空,也不会有谁会觉得那是梦。
梦里的生灵不会怀疑梦境,就像现实中的生灵不会怀疑现实一样。
他们都以为自己就是梦里的那个追随剧本演绎的角色,无论梦境从何时开始,自己又是什么模样,拥有怎样的记忆。
从未有谁怀疑过,就像没有谁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梦魇即将吞噬晴暐,他大杀四方,大吼大叫,任由身体去宣泄情感。他飞奔而出,一禾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强行将他从空中拽了下来。
怪物好似看到了机会,一拥而上,晴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却被一禾一只手压得死死地跪在地上。
“差不多就行了。”一禾冷冷说着,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