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城北官道上,一辆马车悠哉悠哉,驾车的是背大弓的更一万,里面的道士将身上的道袍道冠卸下,又从水壶里往手上倒了点清水,敷在脸上,随后轻轻的从耳边一撕,一张面皮便被撕了下来,面容焕然一新,依是上次在李安城外山头喝酒的李显彰。
赶马的更一万转身敲了敲马车门户,轻声喊道:“先生。”
李显彰掀开车帘,更一万缩了缩身子,免得身上的大弓抵到李显彰。李显彰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将包袱往车里一扔,在马车另一边坐了下去。
更一万有些话想问,但是碍于性子问题,始终没问出口来。
李显彰笑了笑,也不为难这位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小书童,自言自语说道:“想知道?”更一万点点头。
李显彰姿态汪洋,温声道:“那个闺女可不能死。”
更一万一脸不解。“为什么?倘若我先前一箭取了她性命,卫家定然死心塌地的会跟平王府死磕吧。这样的局面不是更适合我们?”
李显彰翻了翻衣袖,反问道:“你啊你,借刀杀人是好计。可卫家要对的是皇权,西夏皇权霸道正盛,哪怕这里只是个假平王,但世人可不知晓。先前不是还听到江湖传闻,陈铮让青城山的人去了凉州,就是在彰显皇权地位。你以为陈铮会眼睁睁看着这个假平王被卫家一剑给撂咯,让卫家在皇权上作威作福。呵呵,这可有些想当然了。”
更一万沉默良久,将此言咀嚼开来之后说道:“谢过先生开解。”
李显彰摆摆手,可能是常年饮酒,身子并不太好,憋着股气,将原本盘着的脚舒展开来,垂在车架边缘,靠着车门,长出一口气,低着嗓音说道:“所以,这个卫家的小姐,不能死,我们只要让卫家知道他们不可能安稳的跟着陈铮卖命就行了。至于那个背匣的年轻人,如果此番死了,那就死了,无伤大雅。倒是如果活了,这天下可就要乱啰。”
更一万听不太懂,所以没有回应,只是兀自赶车。
李显彰向来对这个从小陪伴的书童没有隐藏,会说些他懂的给他听,也会说一些不懂的给他听,感觉就像是一个呆在寂寞里面的人,只要有人能听他说话,偶尔能冒出点声音就好了。
李显彰自顾自地的笑道:“一万,你可知那背着剑匣的人是什么身份?”
更一万摇摇头。
李显彰本就没想着他能知道,或者说能确切知道那个背匣年轻人是谁的从十多年前开始,到如今,也死的七七八八。就连他也只是猜测,李显彰轻狂自信,掷地有声说道:“他爹可是天下评当中有五州之才名号的徐暄。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让你去南宛城办的事?”
更一万有些惊奇,他跟着先生辗转江湖这么些年,也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徐暄的事。但大多数都是一个版本,徐暄身死,徐暄的妻子在江南道自尽,一尸两命。但先生说那背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