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他是被清洗的第一批人,毕竟长江水后浪掀前浪,尘世间新人换旧人。
但是如果陈秀下诏,陈怜就算不听,周彦歆的命也能保下来,至少在陈秀还活着的这些年,周彦歆性命无虞,这也是他当先生能为后者能做的不多的几件事。
等离开宫墙,谢长亭抬头瞧了瞧天,天色灰蒙,这会才过晌午,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已经不单单是秋风扫落叶,谢长亭兀自抿了抿唇,可随后又是豁然一笑,天下谋臣,徐暄谋国,纳兰守道,牧笠生守公,他谢长亭只求无愧。
离开之后,谢长亭没回府,找了家小酒店,他跟店家熟的不能太熟,早年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店家听说这位是北齐的相公,诚惶诚恐,到了后来发现,这位谢相公人不差,至少在酒钱上面,分文不少,甚至说有时候谁家有点不平事,都愿意来这里碰碰运气,跟这位万人之上的谢相公聊聊,谢长亭虽然不会大手一挥,就此摆平,至少也会给出个主意,文武评上的前三谋臣给乡亲出主意,哪怕解决不了问题,这些人也觉得之前的事已然不成事了。
谢长亭走到店里。店家见状,赶紧收起打扫桌子的动作,朝着前者说道:“谢相公,酒又喝完了?小人这就给你送过去。”
谢长亭摆了摆手,乐呵说道:“没有,府上还有半窖呢,只是这次出来,忘记带酒了,过来记一瓶。回头你去找周长史要。”
店家连忙摇头。“诶,谢相公拿瓶酒算甚么事。小人虽然家寒,但是一瓶酒还是请的起的。”
谢长亭笑着说道:“不成,酒算你请的,但是银子同样也要去要,就说是他周长史欠谢某的。”
店家执拗不过,只得笑道:“成,谢相公说要那就要。呆会小人就过去。”
谢长亭满意之至,这才提酒离开。
一瓶酒买一条命,一个相位,天下间这等买卖也算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