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将信纸折回方胜,搁入信函,放回革囊中。
革囊是用麂皮揉制的,很软,里面分了两个夹层,用麂皮缝制了一个一个小格,不大不小正好装入药瓶,固定在格中,防止互相碰撞——想得很周到。白瓷如冰玉如玉,瓶身上用特制的上瓷墨写着药名和用法,字小如簪花,清峭,廋挺,折处藏锋,如屈铁断金。要在滑腻如脂的瓷瓶上书写这样的字可不容易,萧琰可以想象沈清猗是如何的全神贯注,一笔一划如落千钧,她心口浮起波潮,一时欢喜又一时难过。exo的掌中宝
她怔了一会,将药瓶一个一个取出,仔细看过后又放回格中。革囊的收口不是系带缩颈口,而是如道士的云游袋般,后面的革皮覆过袋口至前面,用两条皮带穿过铜璏(zhi)夹紧。她解下腰间革带,带端穿过革囊背面的犀皮带耳,宽度刚刚合适,将革带重新系在腰间,左腰佩刀,右腰佩革囊,起身走了两步,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如何?”她问帐内二侍。
端砚道:“很好,很合身。”
侍书道:“典雅又精致,很漂亮。”
萧琰笑了起来,心口又泛起一阵难过。
姊姊待她的确是极好的,给她做什么东西都是做到最好最合适。
端砚问她,现在可要上晚食?
萧琰点了下头。
侍书便去火房通知司墨。
不一会,两人各提着一个食篮回来,将汤羹菜肴一样一样摆在案上。一共七菜两汤,荤素齐备。萧琰尝了一箸,味道虽然及不上承和院的膳食,但也差不离了,比起新兵营的火食当然要好得多,毕竟是供给中军将尉的火食。司墨多了一句嘴,道:“七女君有一名专用的厨子在这边,十七郎君的晚食是郎君是特意吩咐的,由这名赵厨亲做。”
萧琰点了下头,四哥待她是极好的,从小到大都好,她能因为姊姊的事去责怪四哥吗?萧琰心里苦笑,嘴里食不知味,即使这一顿是她入兵营后吃得最好的一餐,她却没有多少食欲。但为了不辜负四哥的心意,她还是吃完了大半的菜,用了两碗精米饭。
“我出去走走。”萧琰只觉穿了靴子出帐,在营帐附近走动,遇上巡逻的侍卫牙兵,都是认得她的,都笑着恭敬行礼,“十七郎君。”萧琰边走边和他们说话,又去萧承智他们的营帐说话,问起她走后庭州的事,拉拉杂杂的七扯八谈,时间就过去了。
到了戌时一刻,萧琰与众侍卫告别,回了萧琮营帐。
在帐中等了一刻多钟,萧琮回来了。
也不及换衣,便屏退了侍人,与她细细说起去天山无量观后发生的事。“阿琰可怪哥哥?”萧琮叹道。
萧琰摇头道:“不怪。”她有什么权利怪责四哥呢?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弱啊,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萧琰手掌紧握着刀鞘,细眉斜挑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