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受教,是她想得简单了。她在病帐内并没有待多久,留下马永忠、郭厚泽二人在病帐和伤兵聊天,她径自出了病帐去医官帐。因为她懂医药,每次过来不仅探视伤员,还会与军医探讨用药。医帐营的军医也挺乐意和她交流,因为她在药草上的知识面很广——毕竟是沈清猗教出来的——与她交流军医也能获益。这次河西军打下了那曲城,城内有一座很大的寺庙扎嘎寺,寺里的高僧大德和重要僧侣都被大昭寺带走了,但留下了不少普通僧侣,其中就有懂医的,萧琰之前听说吐蕃只有僧侣会看病,这会便求证,“据说吐蕃治病的大夫都是寺院的僧侣?”“啊是这样!”医帐营的年长医师说道,“最初会治病的,是钵教的僧人,有药僧,也有咒僧;吐蕃有佛教后,又有佛僧从天竺和大唐学得了草药和医术,称为医僧。治病都掌握在寺庙里,不像大唐,各州县都有医馆药堂,要想学医,也能在书肆中买到医书,朝廷还有医学可入。吐蕃人要学医,就只能出家到寺庙去,成为僧侣,才会有专门的药、咒、医僧传授。”“不知这些蕃僧用药上可有独到之处?”萧琰因问道。她关心这些不是因为对医道多么孜孜以求,而是想着丰富她的《药闻录》,以后好送给沈清猗作参考。沈清猗对她太好,就算去了道门,在书信中对她的药学指导也极用心,随信捎回的物件中,又有针脚细密的一打白叠手巾。萧琰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回报沈清猗的,便在收集制药、用药方子上下功夫。静南军的医师、医正看不起蕃僧的医术,但对吐蕃僧侣炮制药材的某些方法感兴趣,对吐蕃本地的药草也挺有兴趣,在高原雪山这种地方生长的药草,很可能有独特的药效。众医官和萧琰聊起这个挺投机。而这次聊天的直接影响是:医帐营向军中提出申请,希望将扎嘎寺的医僧解至医帐营“交流”。至于怎么交流,医官们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有的是法子。交流出的成果当然也抄给了萧琰一份——这是后话。马永忠和郭厚泽都快种出蘑菇了,终于等到萧琰出了医官帐,两人都喘了口气,心道:下次再来医帐营宁愿申请通行令牌,也不和校尉一起来了,真是等死人呀,有这功夫还不如在营里练两趟马战。萧琰出来时心情却很不错,一是一团的伤兵都还活着,没有发生伤口化脓、金疮溃烂而死的——创口的清毒很有效;其二,她的《药闻录》又能丰富了。萧琰维持着这个好心情,眼角飞扬的回了营帐。这个时候,她才静下来细细寻思萧彬的事。不是萧琤,指使萧彬的人会是谁呢?是什么人让萧彬宁愿自尽也不敢招出来?她坐在皮褥子上思索:怎么着她也是梁国公的“儿子”,竟然有人敢在战场上害她,可见必是有背景的人物,才有这样的胆子,也才能支使得了萧彬这样的远支子弟敢为爪牙谋害嫡支。是她表现得太出色引起了其他世家的忌惮?还是萧氏内部的人,因忌惮她成长起来威胁到他们?若是后者,那会是谁?萧琰忽然睁了下眼睛:难道是……二哥萧璋?越琢磨越觉得,想害她的人可能是萧璋。这让她心中一阵发寒,虽说两人没多少兄弟情份,但好歹是手足,怎么就能狠到要人命去?!她眉毛蹙着,眼神渐渐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