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延医罢了。”众人对此均无良策,所议的无非是出现最糟结果后的应对和处置。按照商议的结果,记室参军分别拟了几道钧令,念与诸位幕僚无异议后,萧昡签字落印。诸位幕僚退去后,萧昡独留下了顾邃,皱着眉毛微叹道:“老八的信中说,四郎与贺州的医官一道去了庭州。——真是令人担心呀。”顾邃心想,这八成是任洵的主意,但也必定是萧琮自己的意思,因道:“以金泰的情势,世子如果待在贺州,反会引起谤议。”明面上萧氏只是袭领河西军务,实际上河西的大小事都与萧氏分不开,金泰疫情牵涉的人太多,不乏有地位有背景的,萧氏如果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人物去到庭州表示关心事态,必定要受到世家非议。萧昡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道理是一回事,萧琮的身体却是让他担忧的。万一欧罗顿的人发疯,不顾后果的携带疫毒传到庭州城内,阿琮就危险了。顾邃揣测萧昡的心思,说道:“不如请道门的人过去?”萧氏与道门私下立有盟约的事,他和任洵都是知道的。萧昡喟然道:“道门至今尚未传出消息,说明他们的疫病研究还没有大的成果。此去庭州,只怕效果不大……”他沉吟着,话没有说完。顾邃接着他的话道:“无论有否效果,医者多多益善;再者,国公延请道门的人过去,也是表明了态度,就算疫情最终抑制不住,萧氏于此已是‘尽心尽力’,不忌人言了;其三,庭州若有世子夫人在,世子那边也有保障。”“你说得不错……”萧昡长叹一声,顾邃说的其实就是他心里想的。只是,之前沈清猗去道门是以“替身萧琮带发修行”为由,这会却随同道门治疫的人出现在庭州城,怎么着都说不过去,她是孙道玄医道传人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进而让人联想、怀疑萧琮的病究竟是谁治好的……以前拿孙道玄留下来的医方搪塞太子和齐王派来的人就成了“欺君”了。虽然这一点可以咬死不认,圣人没有证据难道还能治他欺君之罪不成?端怕的是,沈清猗这个药王弟子的身份一暴露,圣人会一道诏令将她召去长安给太子治病,那就是个麻烦事了!若治得好倒罢了——这个希望却是渺茫的;若治不好,恐怕萧氏和沈氏都很难保得住沈清猗。萧昡正因这一点而踌躇着,他说了句“只是”,便顿住了口,心里难以决断,总不能因为萧琮有“万一”的危险而致沈清猗于险境——如此,便是负恩了。顾邃考虑的却是大局,与萧琮相比,世子夫人当然是次要的,因道:“国公只是去信言及此事,如何决断还是要看道门自己的意思;世子夫人是否去庭州,也在于道门的决断。设若世子夫人出现在庭州,那就是道门有保她之法,国公何需担心?”萧昡忖度良久,点头,“如明渊所言。”提笔亲书一函,火漆后,叫进一名萧氏的洞真境宗师亲自送去三清宫。次日,河西军拔营继续南下,关于庭州突发疫病之事只有少数几位高级将领知道。萧琰得知此事已是十数日以后。这时河西军已打下整个青唐。在攻打纳木措时,因为护卫“圣湖”的钵教僧人被道门和佛门的高手共同出手牵制,河西军很顺利的攻占了纳木措,继续挥师南下,直抵念青唐古拉山脉的北山口,攻下白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