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贯休师兄是我的引道者。”
萧琰看一眼,开心一笑,“喜也。”
她来日光寺一是“看”和合,二是拜访护送她到和合城后驻寺讲法传道的法照、普恒二位大师,未料遇长安故人,此一喜也,又幸遇云游至此的拾得大师,此二喜也,还有拾得大师的高徒,贯休法师,此三喜也。
四人随意坐亭中论道,贯休法师手里还搓着草绳。
……
“萧小道友可得了?”
“看了一些,想了一些,得了一些。不能说全得了。还要看,想。大师可有教我?”
拾得笑哈哈,“当年有僧童问寒山:世间百姓为何称您和拾得师为和合二仙?寒山答:欢喜尔。”
萧琰凝眸而思。
忽又抬眸,见拾得大师脸庞枯瘦,却不会给人有瘦峭之感,笑容满面,如春风融融,让人见之就心生欢喜。又想起寒山拾得二位写的诗偈,俚语俱趣,拙语俱巧,劝善惩恶,又关心民生,道人疾苦,百姓心中喜欢,才会在民间广为流传。百姓喜欢这两位高僧,觉得贴上他们的画像能得到他们的祝福,一家人喜乐圆满,满足了他们对和合的向往。
和合,欢喜尔……
萧琰心中有悟,直身长揖一礼。
拾得拍掌而笑,“去!”
萧琰应道:“是。”
去看,去想,去做。
去,才能行。
还要低下腰去,才能拾得。
……
要去看城,还要去识人。
城,是人的城。
萧桥的交友的确广,由他带领,萧琰认识了不同阶层、群体的代表人物,有做了几十年防滑鞋纹的鞋匠,有奋斗向上的中产商人,有思想激烈的学者茶会,有冒险工会的佣兵小队……而萧琰的身份也是随之变化的,一会是大唐某个中等家族随叔伯学习经商的子弟,一会是来自大唐的游历学者,一会是大唐某个探索团的成员。
萧琰认真融入,低头倾听。
有两日萧琰也邀请阿尔曼德·海顿法导师、弗利亚·阿尔帕斯元帅、马奥·尤里西斯大主教、莫桑比克大巫师、西斯·伽利尔学者——这些和她同行的西洲反抗势力的不同代表人物同行游外城,都有极有主张的人物,不同的思想碰撞,如同激流岩浆相遇,碰撞出浪花和火焰。
萧琰认真倾听,低下身去拾取这些闪耀的火星。
和合这块田,在她心中渐渐明朗。
十日后,她离开和合,再次启程。
离开之前的晚上,她给李毓祯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是私信,也是身为使臣的阶段性奏报,以神识密封,通过萧氏商团的渠道递到安西府北延集,再经帝国靖安司的渠道递送到长安帝都。
此时的长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