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银花,徐远才被爆竹的火光晃得睁不开眼,他随着鞭炮声一起放声长笑。火蛇转眼便烧到了尽头,最后一颗爆竹炸响之后,门前只留下一片还未散尽的硝烟和满地的碎纸花。
门上的大红灯笼把石狮子映照得有些狰狞,一切归于寂静之后,徐远才突然觉得心里很空。月色皎洁的有些清冷,他紧了紧冬衣,默默转身回府,在府门关上的那一刻,四外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江屿笑着拍了拍徐远才的肩膀:“你看,你从不孤独。”
徐远才也笑着点头:“对,我不孤独。我还有忠叔,还有云娘。”
忠叔的小屋依旧亮着灯火,地上摆着炭盆,暗红色的炭火把整间小屋烘的暖融融的,只可惜在连番的打击下忠叔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徐远才亲手喂他吃了年夜饭后,老人老泪纵横。虽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可是徐远才仿佛能听见他又在唠叨那些感恩戴德的老话。
他握着忠叔粗糙的大手说了好多话,从他小时候偷偷往忠叔的茶壶里撒尿开始说,一直说到他成亲的时候忠叔是如何操办的,直到听见忠叔的鼾声他才起身离开。
院子里,月光下的徐远才突然停步:“真的没办法了吗?”
江屿略一沉吟:“我可以让他熬过正月。”
徐远才猛然转身:“熬?”
“嗯,忠叔的身子真的不行了,可以说多活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罪。”
徐远才伸手拉住江屿的胳膊,江屿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江屿拍拍他的手:“去看看云娘吧。”
云娘还住在徐远才的卧房里,她的伤势虽然不重,可伤口却很长,平时只能趴在床上休息,听见敲门声响她就知道是徐远才。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在这趴着都快无聊死了。”
徐远才偷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从地上捡起一本《大唐西域记》,嗔怪道:“怎么把书都扔了?”
云娘嘟着嘴道:“没想扔啊,打个盹儿它就掉了,我也够不着……”
徐远才把书又放回到床上,柔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云娘努力的对他翻了个白眼:“能不疼吗……”
一旁的江屿捏着下巴说道:“云姑娘,刚才给你换药的时候,我看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啊,我给你用的可是正宗的云南白药……”
江屿的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有一个枕头飞了过来。
“伤在我身上,疼不疼我自己知道!”
江屿赶紧闭嘴,哈哈笑着把枕头送了回来。云娘见徐远才默然无语还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辩解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
徐远才的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哀愁,云娘急忙补充道:“徐大哥我保证再也不……”
“你能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