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火辣辣的烧心,眼泪逼出,腹中饥饿无比,身上的盔甲摩擦着脖颈上的肉,黏糊糊的钝痛,“守。”
怎么能不守,这城中的男子,早在前几日,就加入了护城队,那些妇孺幼小,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那断臂在街头喂奶的妇人,那在怀中啼哭的婴童。
城门下堆起来的人尸血海,城楼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穆萍儿看着这一切,如何能让护卫自己逃跑。
半月前,战火爆发,两国本修好,这乌托突然起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城中还有多少人?”穆萍儿问着,酒囊对着自己被刺穿的大腿浇上去,牙齿咬着酒塞,手指抓紧了地上的泥土。
用刀将剑头拔出。
那是在昨夜的大战中不慎被敌人刺进的断剑,城中的郎中不敢拔。
穆萍儿将短剑扔到一旁,“当啷”一声,额头上的汗水滑到嘴角,咸咸的。
“来吧,快点儿。”
郎中看着穆萍儿,手颤抖着将药粉撒在上面,包扎起来。
夜晚,总是让人卸下防备。
晚风吹过穆萍儿的发梢,夏夜的风,本该是温柔的,甜蜜的,缠绵的,像是要醉倒在恋人的怀里一般。
不过,这里接近大漠,昼夜温差大,此时的盔甲,冰冷似铁。
乌托人将他们当作困兽一般,要将这一城人困死在城中。
只是穆萍儿不想妥协,她相信援军会到的。
穆萍儿照例在城中巡逻之后,站在城墙上,看着好远之外的乌托营寨,那里灯火通明。
怀里抱着剑,被靠着弓弩。
恍惚之间,战火来到了城里,城门被撞破,乌托人骑马奔进城中,她被拓跋余掐住脖子,那人身材高大,她被拎起来,呼吸困难,突然之间他松开了手,“别死啊,我要让你看着他们死,然后才能轮到你。”
他挑起一个孩童,那个单臂的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拓跋余对着穆萍儿说,“跪下,求我。”
穆萍儿跪下了,身体趴到地上,“不诚心,你们中原人不就讲究个诚字。”,她趴在地上,听到了一个落地声音,耳边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过片刻之后,女人的哭声也消失了。
穆萍儿猛地睁开眼,看着城外黑暗一片。
“你怎么了?”一旁的人问道。“姐姐,你别怕,我保护你。”小孩子说着,拿起来身旁的刀。
穆萍儿捂着自己被盔甲挡住的狂跳的心脏,寒冷的夜里她出了一身汗。
摸摸她的头,说让他赶紧回家去,但又想到孩子已经没有家了,“和我一起走吧,跟着我。”
孩子的眼里又显出光来。这是他昨晚救的孩子,腿上的伤就是那是所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