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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说自己除了会焚烧尸体和做饭菜以外,其余一窍不通,整天在屋子里做了一堆菜肴,疯疯癫癫说着长安快吃啊,死前还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一走,对不起咱们亲戚啊。”
妇人絮絮叨叨,似乎满腔怨气。
李挽敬香之后掉头离开,在偏僻的小巷里低声问了一句:
“是说对不起你么?”
“是。”顾长安笑了笑,也许说话能转移痛苦,他也罕见打开话匣子。
“我是郭姨接生的,我娘难产,临死前哀求掐死她的孩子。”
“是个男娃,我娘不愿看到我战死城头,便想着娘俩一起死。”
“郭姨抱着襁褓狠心就走,她觉得孤城多一个男娃,就多一份守城希望。”
李挽心脏勐地紧缩,双眸通红。
“你肯定以为这件事是谁告诉我的,其实不是,我亲眼见到。”
“我看着自己的母亲难产而死却无能为力,人们常说生下来的孩子不会啼哭就是怪物,我嚎啕大哭只是因为目送母亲离世。”
“多可悲,是不是?”
顾长安笑得歇斯底里,剑匣怪异的声音引得老黄狗警惕吠叫。
这是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痛恨生来就有意识的自己。
正因为清晰记得郭姨是怎样悉心照料自己,看到她静静躺在棺材里,无边的痛苦席卷而来。
李挽的血液像淤塞在一个无路可走的峡谷,苍白肌肤骤然渗出淋漓的冷汗,她艰难张嘴呼吸,仍然觉得心头压着千钧磐石。
世间最残忍的折磨不过如此!
“带你去看望小洛阳。”她强颜欢笑。
突然觉得魂灭也许才是真正的解脱,在世一天,过去记忆就不断侵袭,忘不掉,尘封不了。
……
长安书院。
一个肤色黧黑、穿着对襟儿小袄的孩童正襟危坐,他相比同龄人瘦小太多,便坐在书庐最前排。
“牧洛阳,考教一下你。”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出自论语哪一篇?”
头戴竹冠的儒师看向黝黑孩童。
小洛阳勐然站起,吭吭哧哧好一会,最后满脸臊红道:
“夫子,我太笨了。”
书庐传来欢快的嗤笑声。
“笑什么?”儒师板着脸环顾孩童们,随即严厉道:
“伸手!”
拿起戒尺,往小洛阳手心轻轻招呼几下,只是象征性的惩罚。
他知道孩子的来历,所以平常多有照顾。
“出自《论语·雍也篇》,意思是唯有文采和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