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对管事道:“回信我就不写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大唐王师今日已从高句丽撤兵,我和舅父大人留下为大军断后,这里的事不必跟夫人和东阳说,免得她们担心,就说我完成了阻敌任务后便回长安,算算时日也不远了,让她们好生保重身子。”
管事行礼应了。
顿了顿,管事小心地道:“小人临行前主母还说……,大小姐至今还没名字呢,主母问公爷要不要给大小姐取个闺名?”
李素哈哈一笑,招手吩咐方老五准备笔墨,绢纸在案桌上铺开,李素执笔蘸墨,笔尖在绢纸上方悬停,神情沉吟片刻后,缓缓落笔。
方老五和管事好奇地凑过来,却见李素在纸上只写了一个字,“蓁”
见二人好奇又茫然的样子,李素笑道:“看得如此认真,你们认字么?”
方老五呵呵笑道:“卑贱之人,哪有福分读书认字呀,小人至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
李素指了指纸上的这个字,道:“记住了,此字出自《诗经,周南》,曰:‘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个‘蓁’字,便是形容草木茂密的意思,意喻生命顽强旺盛,将来若嫁了如意郎君,也定能宜其家室,和乐白头……”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个字,李素满脸幸福的笑意,缓缓道:“回去告诉夫人,女儿的名字就叫‘李蓁’。”
管事也满脸笑意地应了,然后默默将李素刚才的这番出处典故背了下来,待回去后向主母解释。
吩咐方老五安排管事下去休息,李素独自走出营帐。
帐外已有不少人醒来,刚才的动静不小,李家的部曲们都已知道了消息,见李素走出营帐,众部曲纷纷向李素贺喜。
李素下意识便打算散财,然而摸了摸身上,发现身无分文,只好笑道:“你们的恭喜说早了,行军在外,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想讨个喜钱只能等回到长安再说了。”
人群里,郑小楼的棺材脸上居然也泛起一丝笑容,难得一见。见李素兴奋喜悦的模样,郑小楼从腰侧解下皮囊,扔给李素。
李素接过,拔掉塞子,发现居然是烈酒,不由一愣。
郑小楼淡淡地道:“只有这小半囊酒了,够你一人喝,生了千金是喜事,回营帐里独自庆贺一番吧。”
李素喉头蠕动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将皮囊收了起来,道:“明日一早便要开拔了,饮酒容易误事,留待攻下庆州城再痛饮吧。”
众部曲纷纷散去,李素却再也睡不着了,独自站在帐外空旷的草地上,仰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
心境似乎瞬间发生了变化,从听到女儿出生的消息开始,李素忽然有种落地生根的感觉,从贞观十年到今日,李素这才真真实实的发现,自己真的已完全融入了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年代,他在这里有亲人,有朋友,娶了妻,有了骨肉,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