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了人前一直装着的样子。
他先下了马,把马缰拴在一株灌木上,然后摘下沉重的兜鏊,在一块大石头上靠坐了下来。
接着,一边用手挠了挠有些花白有些稀疏的头发,一边就这么对杨振说着话,话里的语气,显然已不是方才在祖大名营前的语气了。
杨振乍听见这番话,顿时一愣,但很快就知道,这些话差不多就是祖大寿对自己真实的看法了。
虽然他的心里仍有疑问,但是既然祖大寿已经坦诚相见了,他也就不想再去装什么毕恭毕敬的样子了。
“呵呵呵,大帅你老人家过奖了,晚辈谈不上是什么枭雄,不过是想在乱世里挣扎着生存下去罢了!如果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大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晚辈一马!”
杨振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赔罪的意思,先是把自己的马匹拴了,然后取了马背上的水囊咕嘟嘟地喝了几口,很是随意地答对了一句。
杨振说完话,还把手里的水囊,递了过去,递到了祖大寿的面前。
祖大寿脸色有些不快,但是看着杨振笑呵呵地递上来的水囊,略一犹豫,摇头苦笑着接了过去,一仰脖,也是咕嘟咕嘟地连喝了好几口。
杨振看见祖大寿这么做,心里就更加笃定了,当下说道:“大帅把晚辈叫到这里来,不会真是来看风景的吧!
“小红螺山风景虽好,可是也不值当大帅你风尘仆仆地专程来看!大帅想看风景,医巫闾山岂不好过这里千百倍!”
“哈哈哈哈哈——”
祖大寿听了杨振这句话,先是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收了笑声,仍然带着笑容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有趣,比其他人有趣多了!”
祖大寿说了话以后,又笑了一阵,然后将杨振的水囊塞紧了塞子,扔给杨振,见杨振接住了,然后又说道:
“既然你已经主动问起了,那本镇也就不绕弯子直说了。方才你说你不是枭雄,本镇可不这么看。先前本镇以为山海关外,若论当时英雄,除了我祖大寿,年轻一辈里面可能要数本镇的外甥吴三桂了!
“但是现在一看,长伯虽然不错,然而照比你杨振,无论格局气度,见识胆魄,却都差着一层!甚至是心机手腕,都有一点不如你呐!”
祖大寿一边说着话,一边摇头苦笑叹着气,不知道他是在为吴三桂惋惜,还是为了祖家的基业后继无人而忧虑。
然而,面对祖大寿说出的这个话,杨振却无从接茬,只能在一般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一时显出了无尽老态的祖大寿,默然无语。
祖大寿说了那些话以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杨振又说:“本镇说的这些,你也不必急着否认,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是其他人能够做出来的吗?
“就单说渡海出击敌后,虽然有许多人事后说三道四,可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