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和自己说着以后,想来想去都是没有他的以后。
盛司铭的确是一个十足十的坏人,也是一个十足十的掌权者。
沈池总觉得这样一眼就洞穿人心的人当初怎么会被盛司卿暗算?
沈池朝着奉祁的方向飞奔而去,心中却依旧想着盛司铭的事儿。
自己算是抛弃他了吗?
是的,自己不就是抛弃他了吗?
因为自己知道一切却还是放任他不管不顾,只为了那所谓的大局,只为了那精心布置的棋局。
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鬼王,不是为了玄肆,也不是为了……
寒风不断的刮过脸庞,这股凉意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缓慢的。
它只是缓慢的钻进了自己的体内,再缓慢的侵蚀自己的整个身体。
随着冷下来的还有其他的东西,沈池忽然便是笑了,只是连笑声都埋没在了风声里。
等到确认沈池离开之后,盛司铭再一次的站了起来。
他拢了拢自己的斗篷,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
忽的伸出冰冷的手,似乎是想要触摸遥不可及的星光。
地下城可看不了这样明亮璀璨的星子,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这片静谧的天空了?
三年,五年,或者更久吧……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但还是勉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双脚断断续续的踩在了厚厚的枝叶上,清脆的响声在耳边总是格外的明显。
但这并不是枝叶被折断的声响,而是霜层被踏碎的声响,脚下是软软的,满是不真实。
走累了便是在身侧的乔松上靠一靠,短暂的休息可以让自己走得更远。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最后连月光都是不剩的了。
盛司铭的呼吸声越发的粗重了,他觉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胸口闷闷的。
但是他还能继续往前走,因为已经适应了黑暗。
身在黑暗中的人最容易恐惧,恐惧看不见的地方,恐惧一切未知的事物。
但是盛司铭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够长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撼动自己了。
他的步子在豆蔻林中越走越远,远到他已经麻木了,也许是冻僵了,但是都无所谓了。
豆蔻林,这个名字还真的是好听。
但是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埋葬了太多的人,也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当初三千豆蔻年华的少女皆是葬身于此,她们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乔松林,那时候这里还是野兽肆行的死地。
后面干脆叫做豆蔻林了,那么多的少女,用性命换来了这个美好的名字。
耳边传来河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