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退兵,竟纠缠于这些乌烟瘴气之事,终于是忍不住了,红着眼,出列,怒斥满朝文武道:
“山河摇晃,胡虏叩门,诸公不思退敌之策,竟执著于一己私利,让人好生失望。”
顿了顿,又大声道:“永嘉之乱,晋室南迁,故都洛阳,残垣断壁,中原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十之去六;靖康之耻,二帝被俘,宋廷南迁,置两淮军民不顾,崖山之战,十万军民殉国,五十载而亡。”
“前车之鉴,铭记于史册,独诸公不见乎?”
“京师!是北方六省之根本,是两千八百万人之根本,是我大明立国之根本,是整个天下之根本,万不可有失,若南迁,置他们于何地?”
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中气十足,震耳发聩,说这话的人叫于谦,是那个刚正不阿的于谦,亦是那个青史有名,“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其面色决绝,浑然一身正义,坦步走至郕王朱祁钰面前,目光凛凛,环顾四方诸臣,大呵道:
“郕王殿下,臣于谦谏言,大敌当前,当同结一心,共抵国难,如再有言南迁、议和,扰乱军心者,当斩立决!”
朝堂之上,一片肃杀之气,于谦的一声怒吼,结束了争吵,震醒了那些犹豫不决的人,翰林大学士商辂,明史记录连中三元,第一个出言应声道:“当为于侍郎所言,再有南迁、议和者,斩立决!”
主战派代表,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眼一亮,坚决道:“于侍郎所言,便是我想。”说完还不忘怼一眼徐珵以及边上站着的几位。
吏部尚书王直果断表示支持于谦,坚决抵御,随后越来越多人站到了于谦这一边,主战派成了主流,逃跑派偃旗息鼓。
主战初步达成共识。
郕王朱祁钰激动的,蹭的一声从四方板凳上起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目光灼灼的盯着于谦,总算是出了个有见识,有担当的了。
然而,问题又来了,该如何战?
皇帝不在,谁来授权?
内阁首辅、次辅,兵部、户部尚书阵亡,尚书之下,阵亡几十人,如何调动?
最重要的是,主战派明显不鸟孙太后,紧急时刻,总不能事事经过司礼监,请教后宫吧?
故主战派的目光,又集中在了郕王朱祁钰身上。
陈镒心一横,顶着金英杀人的目光,扛着巨大的压力,一步一步走至朱祁钰身前,溘然跪下,恳请道:“请郕王监国摄政!”
注意是监国摄政,而不是无实权的监国虚衔。
这还不算完,都察院御史王文第二个上,走到朱祁钰身前,下跪,喊道:“请郕王监国摄政!”
陈镒与王文的声音划过奉天殿,群臣诧异,瞠目结舌,孙太后震惊,短短三两日,二度上演逼宫大戏,郕王朱祁钰惶恐,坐立难安,有感被架在火上烤,不禁回首望向了珠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