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英雄,伟人,还有一些十恶不赦的敌人,恶棍,都是这种集体情绪的产物。那些伟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任何指出其不足之处的家伙都是在怀揣着恶意抹黑——就仿佛他是在指着这个集体中的每一个人在骂,在嘲笑这个集体的每一个认可的理念。至于那些恶棍,自然是毫无可取之处。传述其任何优点的人,都是没有大局观,都是在试图洗地——因为一个违背了集体道德的人,岂能有值得被称赞的闪光点?”
“人无完人,事无美事。那些还保留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将不会认同这样偏执的观点,然而面对集体情绪的狂潮,他们无力还击——不然就会被送上苏格拉底的断头台,就会被绑上哥白尼的火刑柱。理智的人只能闭上自己的嘴,祈祷自己不会被这个集体逼迫着表态——于是这个集体的愤怒,便得以被完完全全地交到了那些不理智者,那些偏执而狂暴的疯子手上。”
“人们喜欢这些疯子,喜欢那些践踏着他们尊严的暴君——因为这些人才能更好地消灭个体的意识,才能更好地统合集体,才能更好地发挥出集体的力量,才能带领他们战无不胜,才能叫他们愈发感受到自己的强大,从而愈发癫狂!”
“人们不仇视暴君,他们仇视的只是失败了的暴君。巴士底狱里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武器弹药,可是它却是欧洲革命中最重要的一环——因为它击破了暴君不可战胜的形象。而如果那暴君没有失败,他便会以秦皇汉武的名字流传,令两千年后的人们依旧迷恋他们那血腥暴虐的强大!”
“而当不可战胜的集体被击败,或是这个集体中某个重要的信念被外力打破后,恐惧和自我贬低便会在瞬间笼罩这其中的每一个个体——即使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个集体殉葬。坚船利炮,打掉了一个庞大国度,千年的荣耀和信念,叫其一蹶不振百年。时至今日,自卑仍然刻在所有幸存者的基因里——有的人展示了出来,而另一些人,则选择加入一个新生的集体,借着这个集体的愤怒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掩盖自己的心虚。”
“集体强大,高效,也完全可以在积极的方面发挥出令人惊叹的力量——事实上大部分还存在的集体至少一半以上的决定都是正确的。然而我还是讨厌它们——”郭隐玄惨然一笑,“因为它将逐步剥夺所有人的独立意识——而它一旦走错了方向,将无人可以逆转……直到付出惨痛的,不可挽回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