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盘膝坐在矮桌前,用小火温着一壶小酒。
谢玄顶着风雪走过来,为公子拨了拨旁边炉子中的炭火,再朝公子俯首作揖一拜:“殿下,镇北候来了。”
“带他过来。”
“喏。”
不多时,顾衡便走过长廊,来到小亭前驻足。
“臣顾衡,拜见摄政王。”
“侯爷不必多礼,且入座吧。”唐铮拎起酒壶,斟上两杯热酒,待顾衡坐在对面,推了一杯过去,“此乃青梅酒,侯爷且用。”
和上辈子一样呢,青梅煮酒论天下,顺便试探一下他的心思。
顾衡微微一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此酒暖胃,甚好。”
“……侯爷可会博弈?”唐铮嘴角一抽。
原来是个不会品酒的书生。
“会一些。”
“来一盘?”
“那小臣便献丑了。”
“长卿。”唐铮抬手示意。
谢玄撤了上面的小火炉,留下酒壶酒盏,很快端来一面白玉棋盘,还有两盒玉做的棋子。
“本王先手,侯爷以为如何?”唐铮将白子推到顾衡身前。
“好。”
两人便这么下了起来。
一面下一面聊着无关紧要的话。
“侯爷以为,当今天下三分,我南周未来如何?”唐铮落下一字,围死顾衡一片白棋,忽然出口问。
“南周立国两百余年,绵延至今,名人代代涌出,为效力南周前赴后继,死而后已。现今南周亦有能人无数,南周自可再绵延百年,千年。”顾衡不疾不徐落下白子,直接扭转乾坤。
看着这棋局,唐铮愣愣,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顾衡:“侯爷以为,我南周现在如何?”
“殿下,臣不敢非议。”顾衡作揖。
“本王赦你无罪,你且说来。”
“臣以为,怎一乱字得了?”
“乱?何以见得?”
“昔年天下三分,为东汉三国。汉室昏聩,让奸臣曹操掌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于是乱了数十年,方为晋止。”
唐铮:“……”
总觉得,这个顾衡在指桑骂槐啊。
“曹操定北,心怀壮志,也不失为一枭雄。”
“他不会想着复辟旧制,奴役百姓,自可算枭雄。”
唐铮目光一动,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博弈。
一个时辰后,斜阳西沉,月照当头。
看着这盘被棋子占满的棋面,唐铮心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他的黑子看似吃尽了白子,看似占足了便宜,其实不然——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无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