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鼾声四起,比程叔的动静还大。”
裴云归吃点心的动作一顿,杏眼瞪得比桌上的糕点还圆,满脸不敢置信。
“不可能,我睡觉从不打鼾。”
作为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娘,怎么能打鼾呢!
顾凛起了捉弄的心思,把书放在一旁,撑着脑袋认真说道:“你都睡着了怎么听得见自己的鼾声,清醒着的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那仗势、那声音,”顾凛煞有其事地啧啧两声,绘声绘色道:“简直惊天动地,振聋发聩,大有把我马车顶掀飞之架势。”
裴云归嚼了两口糕点,便觉嘴里香甜可口的味道打着旋飞走了,只余下一股石蜡般的声色无味。
“睡觉打鼾”这一残酷冰冷的现实似乎彻底打击到了她。
垂头丧气的裴云归瞬间眸光暗淡,神色失落。
她睡着时,旁边也没有旁人,打不打鼾倒真不清楚。但她一直以为自己睡眠乖巧安静,没想到今日只在马车里浅眠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人揪了小尾巴。
裴云归欲哭无泪,面上羞赧之色更甚。
实在是丢人。
顾凛将变化收于眼底,坏声坏气,笑得前仰后合。
正在心里盘算几时去看大夫医治这一习惯的裴云归猛然听到车内毫不掩饰的笑声,眉目一抬,就看到了顾凛戏谑的脸,心里一楞,又倏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
“顾、凛。”裴云归气得磨牙,伸着两只手就想上去揪顾凛的肉,“你逗我玩呢!”
顾凛只手就将她制住,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便轻轻松松把裴云归扔回了软塌上。
“没办法,”顾凛摊手,颇为无奈,“顾某敢说,谁知裴姑娘也敢相信呢?”
裴云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便到了软塌另一侧,她抬起凌乱的头,将发髻理好,便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顾凛。
顾凛却也乐在其中,将她捉弄一番,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裴云归舒了口气,打也打不过,索性撩起帘子看车外的景色。
马车停在城门之外,透过车窗,恰好能望见巍峨高大的城门,伫立在黑夜中。
城墙之上染着一排火把,在暗中闪着明黄的光。
即使看不见,裴云归也知道,每个火把都代表着一位守城的战士,他们日夜站岗,铸成一道铜墙铁壁,守护者大齐盛世。
顾凛带领的车条车队很长,绵延了一里,从头望去,只能看到望不到尽头的黑甲队伍。
裴云归百无聊赖地巡视着远方,突听城门之上传来一声鹤唳一般的清亮号令,随后,在一声巨响中,硕大的城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守城的将士齐刷刷跪地行礼,乌压压的一片中,只见一个骑着高马的俊朗身影从城门内缓缓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