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也试试。”张嫂也来了兴致,“烫完脚,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行程一直持续到黄昏。天依感到远处地平线上的群山距离自己确实近了许多,毕竟三十二公里被他们走完了。大家趁着夜色还没降临,赶着扎好了帐篷,拾柴禾埋灶,在火上架起陶瓦,煮小米粥喝。
一天没吃饭,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大家都饿极了。天依坐在石灶旁边,往火里添了干柴,一吹,木灰裹挟着热烟从灶里冲了出来。她被轻轻地呛到了。张嫂连忙将她从火边拉出来。
“这可使不得,我的什副!”张嫂笑着同她说,“你们俩现在是我们这一圈人里面最大的官了。”
“你这是人力鼓风机了。”阿绫坐在一旁,一边笑嘻嘻地跟她说着,一边小心地擦掉她脸上的灰。
“哼!是那火超出了我的控制。”天依嘟起嘴。
“每每你们俩说海国话的时候,我们其他人就听不懂了。”张嫂对她们说,“你们的舌头好像长得跟我们不一样,你们的话里没有舌头弹起来的字。”
“嗯,这是一个大的差别。”天依点点头,但其实普通话的字音和上古汉语是有一种承递的关系在的。
过了一会儿,待夜幕逐渐地暗下来,月亮和星空逐渐出现在天空东端的时候,大家吃完晚饭,有人立马将附近井中汲的水提来,准备烧水。
“等一下——”乐正绫制止道,“得等小半个时辰,饭后不太适合烫,最好是睡前再做。”
“为什么?”
“这跟血液有关。”天依说,“当然,这属于海国的事情。”
一听到和血液有关,提水的人立马将水放在了地上。
“那我们就听他们什正的,先烤火,彻底入夜之后再热水!”张嫂笑呵呵地对众人道,“什长,你给我们讲讲今天你的两个伍吧!我们日夜劳作,接触不到行伍的生活。”
大家遂围在火边,都将行滕和履屦解下来,光着脚烤火,乐正绫和天依遂向他们讲述中午课那两组人的事情。
“都是十六岁的小娃,你们带的是小孩子兵。”张嫂说。
“不对,带的是识字兵。”有人摆手说,“司马部曲下哪个队长什长有那么大的便宜,带的兵全是识字兵?”
“或许今上的南北军里面有呢。”
“可她们还要课识字的兵识字,更进一筹!这字,按你们说的,全天下还是就你们两个人会了,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妇人来做这个事。”有老妇说道,“这就是奇货可居。”
“你们当年是谁课的呢?”有人问,“经师怎么可能教女弟子东西呢?”
“我们是在海国学的,授业的经师里面也有女经师。”天依向她们说,“我也提过,海国的方俗和汉地不一样。”
“了不起,不知道我们女儿什么时候也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