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的林口,队伍进入了另一批汉军驻扎的地方。在这片大驻扎地的西北角,似乎已经有一块空余的地方被清理出来,筑上院落和永久性的陶屋,以便卫队、通书什和家奴们居住。司马本人的军幕就设置在营地的中间。
很明显,这里的部队和先前洛阳地方的郡国兵是不一样的。光是来往的每个人都穿着制服,这一点就是地方部曲所不常做到的。而且每人身上的覆甲率要相对地高一些,戴着背章的军官一类的人物也较多。在这片各种统一颜色的海洋中,通书什的士兵们还是被淹没了。
看着大营中来来往往的士卒,天依下了判断——看来相如赋中写到狩猎活动,“孙叔奉辔,卫公参乘,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睨部曲之进退,览将帅之变态……”里面提及的参与狩猎的将士,应该很多就是出自此营了。
“还好,有屋檐可以睡了。”乐正绫看着覆盖着陶屋顶的院落,“我就没睡过几天有陶瓦的地方。”
“毕竟是在苑中。”天依说,“我们能住到这上林苑的核心,也实属不易了。”
通书什的小伙子们也是第一次来这么隐蔽的地方。楼昫一边走,一边看,发现营中军马很多,而且营帐的西门外有一片水边的平野,似乎非常适合作骑术训练。或许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就要在这个地方开始训练。
在这个水草充沛的地方骑骑马,看看风景,和几个兄弟住陶屋,想家了就向河南寄封家书,也挺好的。楼昫真希望这种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他知道,所有这优渥的条件,在三个月后都意味着什么。他只能尽力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这几天若要训练的话,大家一定要当心,从马上摔下来是很疼的。”祁晋师提醒众人,“一定要把脚牢牢地套进去,这样有所凭恃。”
听起来,祁晋师指的是马镫一类的物品。天依听了他的话,向四周的马匹看了看,发现很多马匹上有单面的马镫,它们只由纤维绳结和皮革组成,并没有金属制的,在这个时代应当还属于一种上马的器材。天依不知道自己的脚能不能套上去。
进入司马属兵的区域以后,通书什在军士的指引下把队伍集结到这个区域的东北一隅。大家将牛车上的辎重卸下,乐正绫和天依在营中分配了住宅,随后自己又回到家奴的驻扎地去,参与对女性人员住宅的划分。完了之后,三位什官又赶赴司马的军幕,将所有事情报与赵破奴听。整个过程忙下来,基本上也已经是食时了。上午并没有太多事情,且大营那边又送来了粮食,故大家便就地煮饭。
“能到这禁苑里面,也算是我们的福分了!”张嫂咯咯地笑着。
“哎,司马的指令是,下午那群小家伙就要分散给这大营里的人,开始学习骑马了。”乐正绫说,“这个过程要持续好几天,属于短时的强化训练,每天要给他们整,就在那外面的草地上。”
“那还不好?”众人说,“你的负担又减轻了,这下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