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甲伍坐在帐内的右侧,乙伍坐在左侧。他们拿出自己平日的笔记以及空白的革纸来。赵破奴看着他们的样子,正欲开口检验,却是犯了难。憋了好久,他憋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用匈奴的言语怎么说?”
大家都纷纷在纸上写下了匈奴语的第一人称代词。
赵破奴见他们奋笔疾书,又说了其他几个常用词,发现大家都书写得很流畅。他遂大喜。
“使君,”乐正绫突然站起来,向他行礼,“调查不是这样调查的。”
“嗯?”
“使君那是在检验他们习得匈奴话的水平。”乐正绫说,“之前,祁什副已经课过他们一些匈奴的基本词汇,我在课语法的时候也离析过一些基本语法,所以他们是本来就会一点这种言语,您再考他们,等于是拿肉打狗。”
“啊?”赵破奴说,“原来是老祁在教他们。”
“何况,如果他们现在不会匈奴语,”乐正绫说,“那您也不能直接问什么词用匈奴言语怎么说。他们不是参通所有语言的,而是通过调查可以摸清一种语言的。您应该做的是让士兵们‘调查’。”
“哎!老夫在这一块真的是一窍不通。”赵破奴垂首摇摇头,笑起来,“那乐正,你说他们怎么办?”
“就‘调查’的对象来说,使君自幼在边地打拼,可会哪个汉地的方言?”
“代地的,我会。”赵破奴开怀道。
“你们谁会代地的方言?”天依问士兵们。大家都摇头。
“好,现在请使君作为发音人,我们来进行语音和词汇上的调查,考虑到汉地的方言在语法上差异不大,语法可能占比要少一些。然后考虑到全面的语音或者词汇上的调查可能要好几日,所以这次我们就粗浅地调查一下大体的面貌。”
“嗯。”
“来,楼昫,”乐正绫转向楼昫,“你来逐声母、逐韵部地问他。其他人,记音。”
要以司马为对象做直接的调查,楼昫压力非常大。不过这是关乎到通书什前途的一件事,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他先是战战兢兢地向自己的司马深揖,随后翻出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革纸,开始问他一些词的读法。
这些词都是之前什正给过的,能够大体上彰显一个方言的语音特点的词,有的能显示声母,有的能显示韵母上的区别。这是用在汉语方言的语音调查上的。楼昫发一个,赵破奴就用代地的方言答一声,其他人便在纸张记录音值。这个粗略的调查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楼昫把表上所有的词都问完。
“你问这些词,你们发现什么了么?”赵破奴关心地问他们。
“踊跃地回答。”天依提示后生们。
“我看,代地似乎缺乏-k韵尾。”齐渊看着手上的表,“它把低元音的ak发成a。”
“所以是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