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下来,一路上没有见到说除了羌语以外的部落。”
“对了,你们别光顾着看什正画底图,”天依提醒士兵们,“你们商量一下,这个区别焉支山西匈奴语和焉支山南匈奴语,乃至区别不同语言之间的标准,有几条。”
“不同语言之间这好办,”楼昫说,“我们只要将一些基本词拿来对,就可以。比如第一、第二、第三人称代词,数词,表示牲畜、野兽、鱼虫、作物等的词,就可以很明显地剖分出汉语、羌语、匈奴语、塞语。”
“嗯。”天依道,“没错,就是这样。而我们在分别匈奴语方言的时候,就不大能通过基本词来分了。”
“可以根据音系,比如山西匈语老是将-l辅音读为-n,在被动态的屈折词缀上。”楼昫对曰,“而山南则大部分还是读-l。而且这种变化还有好几种,山南和山西都是比较判然的,比如说在山南的高元音i,有很多在焉支山西都变成e了。”
“那么就可以通过这些标准,把河西地区的匈奴语分成山南和山西两部分。”天依说,“一会你们画图的时候,就在图的右侧将这些标准列出。”
待乐正绫画好底图之后,她将地图倒了个个儿。士兵们上南下北地看着这幅河西地图,天依感到有点不适应。
“我们先确定图例。”乐正绫在地图左侧的空白处开了张表,在上面绘制图例。她不再用墨,而是使用了从赵司马处请的朱砂。要不然,再以墨进,恐怕到最后地图和底图会糊成一团。
在和士兵们敲定图例以后,乐正绫开始用朱砂填充这张底图。她先将说汉语为主的区域用散点覆盖,随后绘制了陇西及以西的羌语区。而在陇西郡中,有许多地方是既说羌语也说汉语的。对于这些地点,阿绫便是将两种图例叠合到一起。士兵们专心地看着。
“我负责绘制羌语和汉语区,这些是出军之前就已经通过多种途径考得了的。而剩下的河西地区的匈奴语,交给你们来绘制。”乐正绫对士兵们说。
未几,她将画笔递到楼昫的手上,自己扶着背站到一旁——她的箭伤仍未很好地痊愈。楼昫抓着笔,感到十分紧张。
“来,先从须卜部开始吧。”士兵们都对楼昫说。楼昫遂在汉语区的旁边,找到什正画的须卜部的点,拿起什正交给他的木尺,正准备下笔画斜线,乐正绫突然叫住了他。
“这个斜线要在确定了一整个区域以后才能画,要不然这画一点,那画一点,不连续。”乐正绫说,“你们先看看,讨论讨论,哪些地方可以被划入这个区域,把它的边沿大致确定一下,然后再开始画。”
当日,通书什便利用短休的时间填充这两张大的底图。士兵们一边严格细致地讨论着乌戾山以北诸部落的分区,一边请匈奴贵族过来答问,一边推敲着地图的边界。这种严谨的感觉让楼昫等人觉得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什正所说的“学术人”,或者说,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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