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你这是还没过上呢，先想起来了。”
“我们大家都是苦日子熬出来的。”乐正绫向他们说，“以后受到了朝廷的赏识，也不要太过铺张。我们海国有两句话叫‘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一个农夫，就算耕殖到死，一亩地顶天也就耕个几百斤出来。大家脱产了以后自然可以富贵享受，但是不要过度奢靡。”
士兵们都向什正答唯。不过，真正地开始了体面的生活以后，恐怕人们还是会在舒适的日常当中逐渐把这番话给忘掉。这个是免不了的。所谓的多年媳妇熬成婆，当年轻的夫人摇身一变，成为庞大家族的家长的时候，她也会成为自己从前一直想诛杀的巨龙。
由于抛却了俘虏，骠骑军的马队又可以将速度提高到一时辰走二十里的程度。众军沿着山谷间的道路，越往东走，道旁遮阴纳凉的树木越多。走在虫声聒噪的树影当中，天依不禁在马上哼起曲子来。乐正绫在她身边打马听着。
“山河万里不及一望天，捻茶入莲香云边……”
“《芒种》？”
“嗯。”天依冲她笑道，“这两句原本是你唱的。”
“现在还没到芒种的时候呢。”乐正绫看着远处枝头被热阳照得嫩黄的叶片，“现在才过立夏，还没到小满。”
“不管怎么说夏天已经到了。”天依说，“这也是一首夏天的歌曲嘛……”
“夏天了，我们回到上林苑，除了让大家修订词典，做正常的教学工作以外，在闲下来的时候，我们要干些啥呢？”
“如果能请个假，回一趟洛阳就好了。”天依看着枝头的嫩叶，“我一方面是想看看这半年来大家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想回我初穿越的地方去，看看那边有没有线索，我们能不能回去。”
“确实……”乐正绫眨眨眼，“要再回到青海，恐怕我们都没有命到那。你是在洛阳附近穿越的，我们也只能去那边。”
“但是谁也说不好，如果真的存在一个‘虫洞’的话，那它也可能闭合了。”天依对这个可能性既充满期许又感到幻灭，“何况如果我们通过虫洞穿越，我们应该是被化为齑粉的，而却还存在着。”
“凡事总该试一试。如果不试的话，我们就只能被永远困在这个地方，一直到几十年后我们作为赵司马的亲信被拖出去杀掉。何况，就在今年，赵司马就可能会因为贡金的问题失爵。”
骠骑军从狄道出发、全甲东归的行程持续了一天。在傍晚宿营的时候，乐正绫刚和楼昫们铺好帐篷布，忽然有军士前来呼她和天依去赵司马的幕下议事。
“这是又有新的任务了？”二人面面相觑。她们跟随那名军士向军幕走去，还没有进入帐幕，便看到了在帐外立着的赵司马，以及骠骑将军。
“二位使君在帐内静候仆二人即可！仆等本应该早至的，真是有罪！”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