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聚了上来。
“回来了!”张嫂一把拿过天依的毯子,“真是天佑吉人,你们在服外没有受太大的伤。”
“阿绫背上中了一箭,不过没有刺中要害,好得比较快,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天依笑着对家奴们说。
“是哪个贼徒向我们的什官射箭?”另一位年青女奴问道。
“河西诸部右军的一个穿着皮袍的人。他早已死在了战场上。”天依道。
“所幸他的箭不利,也无有倒刺。”乐正绫叹了口气,“我中的那箭哪儿是射人用的,是猎户削成用来射猎物,好在它倒地以后快速拔出箭枝用的。我在他的眼中也就是只可以剥皮的野鹿吧。”
“来,姑娘,这天儿太热,我们进屋说。”张嫂笑着牵起阿绫的手,“这次从河西回来,你可得给我们讲一箩筐故事,让我们大饱一通耳福呢!”
待众人进了院子的正堂以后,忽然有一股小孩子的笑声从陶屋的后面传过来。天依向屋后一看,是为桂听闻两位汉国姐姐回来,正随着他的母亲和阿姨们从玩花的地方跑回正院。他相较于出征之前已经长了点个头,面庞也圆润精神了许多,这都是受家奴营中的营养所赐。
“e!”乐正绫用斯基泰语呼喊他们的名字,“anavi!”
毋奴韦和苏解带着她们的好小子,向乐正绫问安。为桂没有马上抱着乐正姐姐的大腿,而是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向什正作揖。
“这褐毛小子,在我们这过了两个月,会讲礼法得多了。”三老弓着身子,向两位什官介绍道,“现在见到院中的姑婆,都这样,大家都夸他乖呢。”
“真乖!”乐正绫说着,蹲下来摸摸为桂头上的发梢。他现在虽然还是一副半高加索面孔,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扎的发髻,无不是汉式的了。小家伙睁着大眼睛,盯着这个一个月不见的大姐姐,看了好一会。忽然,他吸了吸鼻涕,向自己的母亲和阿姨们道:
“姊姊变黑了好多。”
屋中的众人都笑起来。
“坏小子,怎么说话呢。”毋奴韦连忙轻拍他的脸庞,“人家刚从河西打仗回来,这么辛苦,能不黑么?”
“没事,黑一点儿健康。”
天依笑着说着,一边看了看身旁的阿绫。确实,自己每日同她相随的时候都自动忽视了这一点,半年的行伍生活——尤其是在河西的征战生活,竟日在烈日下劳动,她们的脸庞都被晒得黝黑,面颊处还黑得有点发红。而不光是肤色和肤质,由于长期没有梳洗,她们的脸上还积了厚厚的一层垢。
“唉,乐正姑娘、洛姑娘,你们现在哪还有女子的气息呢?”张嫂道,“光看你们这脸,我差点是认不出来。现在这样,哪还有男子愿意聘你们呢?”
“人家本来就不需要。”其他女奴提醒张嫂。她这才回想起来二人的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