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长吏遂带着其他的吏员将书写工具放在案上,离开了小院,只留下几个小吏看护。通书什就在天禄阁东部的这个院子中,展开对初版词典的校对。他们将第一卷摊在书案的中间,天依负责将上面的词条念出,众人翻查自己的笔记,记录这条词条的人将它的面貌同天依相对。
初版匈奴语词典的词条有约三千条,天依和通书什的士兵们平均一分钟能够校对半个到一个词条——在士兵们在革纸上新记录的关于关山草原及河西地区匈奴语的信息同初版一致的条件下。而通书什每天抛去交通时间以外,可以在天禄阁中待七小时左右,但是其中又有一个小时许是在休息和饮食当中度过的。阿绫和天依预计得花半个月的时间完成对底本的校对,既给底版去除先前没有发现的错讹,又能够以底本为基础,给河西地区匈奴语做出两千到三千条最基本的词条。而之后,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她们要带领着士兵们,将词条的数量,从三千条扩展到六千条以上。到时候,在河西地区所录的笔记肯定是不够用的,她们还要去拜访被俘到长安的匈奴贵族,做即时的调查和确认。
要真正地完成这个工程,让长安的贵族对匈奴语的全貌有一个了解,或许也得等到七月份了——自己穿越到汉地刚好一周年,而第二次河西之战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的时候。估计在这本大词典完工以后,她们再撰写一部匈奴语语法的入门手册,对于汉代这个时代而言,通书什中的人们基本上就成长为能够独立地进行语言调查和分析的学者了。
“adr,马牝者也。”天依按着音序从第一条开始读,读到了这个词条。
正当众什士点头同意的时候,楼昫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
“马牝者也?”
“嗯。”原先记录这个词条的是张原,“我当时在部落中就是这么写的啊。我没记错。”
楼昫不急着接话,翻开自己在河西地区记录的革书,搜检了好久,最后检出一张革纸来。他细细地看着那张纸,开言道:
“adr,我当时记得休屠王的几个都尉都管种马场叫adtlq,adr肯定是它的词根。种马场是给种马配种用的,这个adr我当时记的是种马,种马肯定是牡马,不是牝马。”
“是么?”乐正绫眨眨眼。
“肯定不会错。”楼昫说,“我在草原上专门问了马这个词族。牝马明显是bi。这个是公马。”
祁晋师捋捋自己的胡须:
“对,我学的匈奴言语里面,牝马确实是bi,牡马是adr。”
张原细细地看了看自己记的笔记,未几,将它放下来:
“是我认错了。我当时写的是牡,但是后来在辨认的时候将它辨识成了牝。”
“你这一认不要紧,马身上可少了件东西!”有人向他开玩笑道。
“这是个小错讹,竟然骗过了大多数人的眼睛。我记得什里写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