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载最早的,也就是淳维单于。大约到战国季年的时候。”司马迁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那么其他的,像呼衍、乌氏、义渠这些部落,在头曼单于发迹之前,就已经存在并在汉地的史籍中被记载了,那姑且就不把他们视为第二个匈奴。因为他们具体的源流关系无考。”
“嗯。”
“不过,无考归无考,他们肯定具有同源的关系。”乐正绫突然一转话题。
“为何?”
“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匈奴语方言,拥有同样的语法结构、核心词汇和有条理的语音对应。”乐正绫将两只手摆在身前作比划,“历史上虽然有语言替换的说法,但是语言替换,当一个人群中甲语言替代乙语言时,乙语言也会在当地的甲语言中留下痕迹。到目前为止,我们在河西地区所见的那些匈奴部落,没有侦测到这种语言替换的痕迹,那么他们从前所说的母语也就是和现在一样的,祖祖辈辈都是说匈奴语。他们肯定同匈奴部是来自于同一个远古的部落。这个是很显然的。”
“就好像……各地的汉人在很久之前也来自同一个部落?”
“对。”
“那匈奴人来自的那个部落,和汉人来自的那个部落具不具有‘同源’的关系?”
“这个,我得先向您介绍同源关系。”乐正绫举起桌案上的一张革纸,忽然转头对学生们道:
“注意听!”
檐下和案前的众什士都竖起了耳朵。
“我们判断两个民族之间具有同源的关系,主要看两种语言之间是否具有同源的关系。这个同源关系,主要看核心词。”乐正绫开始向士兵们和史迁介绍关于历史语言学基础概念的知识,“像祁叔,作为羌人,他们羌人说我,是什么?”
“ay。”祁晋师轻松地发出来了这个音。
“汉地的言语说‘我’也是aaj。”乐正绫转向司马迁,“像这种最基本的词,还可以找出很多。比如女、而、渠,包括从一到十的数目词,包括对粮食作物和动物的称呼,皆然。那么汉语和羌语之间就是同源的,换句话说,汉人和羌人拥有同一个祖先。”
“同一个祖先?”司马迁皱起眉头,倒吸了一口气,“他们是夏后氏的苗裔?”
“倒不一定是夏后氏。”乐正绫摆摆手,“可能是更早。比如在三皇五帝的时候,神农氏不是姓姜么?姜和羌这两个字的关系很近,读音的关系也近。”
“姜,k;羌,k。”天依心里默念了这两个词在汉代一些较古老方言中的发音。
“嗯。”司马迁沉默了下来。
“但是,匈奴同汉,他们的核心词是不同的,音系和语法也是相异的。那么这个同源的关系就不能成立。那您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否定的。”
“按你们的说法,或许是……”司马迁对这个观点似乎颇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