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时候开始教的?”乐正绫问他。
“刚开始呢。”
“今天没出去过?”
“出去了,和甲伍的伍正、阿夷,还有我们伍正一块去的。”楼昫说,“也是才回来。”
“你要向兄弟们课这套字?”
“是。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在家奴营里做一做。”
“看来你真是有心为人们做事。”乐正绫叹了口气,“在你面前,我反倒惭愧多了。”
“没有什正和什副传给我这套方案,我也做不成。”楼昫说着,转身向男奴们介绍道,“这就是这套书的创制的人,乐正什正和洛什副。”
“我们见过,先前也是家奴营中的,不过在女营里边,隔着一道墙。这位就是老祁的侄女,那位是小张的主人。”仆奴们指点着说。
“是。”两人向家奴们行礼。
“她们创制这一套,你们以后要写字,就可以这么使。你们有机会再传给你们的家人,以后书信往来不用写字,光读上面的音,也就能读出来啦。”
“这真真儿好。”几个凑得近、学得快的家奴说,“这真是女仓颉。照你这么说,我们把这些记音的字都认全了,成千上万个字都可给它省了。”
“对。”楼昫开颜道,“大家着赶紧学,日头要西了。回头我再有闲,把那些典籍、古人的名句都用牍片写下来,给你们认读。就算大字不识,也能跟那些儒士口头一较短长去。”
听了这话,家奴们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我们也来。”乐正绫坐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你们如果讲着有什么问题,我和什副可以补充。”
在陵邑中悠游了一整天,又骑马,虽然身体有点吃不消,但是看到楼昫在实验她们的设想,二人身上的劳顿感也消了大半。楼昫转向家奴们,开始介绍e的写法,并举出be和de的一系列词,比如脾气的脾,马蹄的蹄,啼哭的啼,等等。家奴们个个摩拳擦掌,催促他把下面的字母都一口气说出来。
“这事情急不得。”楼昫向他们制止,“就算什正课我们,也是课了好几天,从洛阳一直走到函谷关,每日每日地教,我们才牢牢记得。今天我就课八个,等明天温习温习,再课八个。孔夫子不是说过么?‘学而时习之’,鸟出生学飞翔,要来回飞习,我们学东西也是一样。要不然,今天你全记住了,明日都忘了,那等于没学嘛。”
“小楼,你真是有个先生的样子了。”乐正绫打趣道。众人也欢笑。不过仆役们学习的心确实是切的,楼昫虽然比他们小几岁甚至十几岁,但他们都愿认这个小后生做他们的小先生,教训他们。
天依不禁回想起风起云涌的革命时期。在知识尚被垄断的时代,无论是大城市的工厂还是苏区农村,当穷苦大众拥有受教育权的时候,他们会挤满课堂,像吞食蜜糖一样吞食知识。江西光是一个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