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音标都代进去了。”乐正绫笑道。
“这不用国际音标,还是用汉字音译的话,就跟‘匈奴’‘熏粥’之属一样了。”天依说,“何况没人规定写文言文就不能用国际音标嘛。这本辞书本来国际音标就占其中很大一部分,若单是不在一篇序中写国际音标,还不如在这序中也写。这样识得国际音标的人好歹还能拼出来。”
“是。”乐正绫向她点头。
随后,天依在纸上写了对匈奴部落来源的猜想、现在匈奴王朝的家族世系及他们风俗器物思想方面的内容,乐正绫默默地看。这就同许慎写《说文解字序》一样,首先要交代和这本书的内容相关的背景知识。而天依着重发力的地方是,她用很多的笔墨交代了河西匈奴语词典中的匈奴,和作为单个部落、王朝的匈奴并不是一个概念。后者多不过数万人,而前者则是指操词典中这种语言的百万草原牧民。他们和他们的语言可以被称为匈奴语,也可以被称为浑邪语、休屠语等等。
“这就是语言学内容了。”乐正绫说,“也就是我和司马迁说的‘三个匈奴’。你这个落实到书面上落实得不错,要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用简短的篇幅组织这么多的内容。”
“毕竟给赵小姐做老师,有一手还是有的。”天依冲恋人微笑,随后继续下笔。
在第三个部分的内容中,天依论述了这种语言同汉语并非同出一源,说明草原上的牧人同汉人并非同源。她举了数词、表示父母亲族的亲属词和土地树木山水鸟兽等基本词的例子来试证明这个观点,又占去了一张纸。而在第四部分,天依特意由匈奴语和汉语在指称具体事物和概念上使用的不同语音,来着重说明,一种语言中某个事物的发音和记录它的字形,同这件事物本身并无直接的联系,往往是约定俗成的。一个人群约定以某音来指称某事物,不代表那件事物本来发这个音。天依专门举了五月五日在汉言中谐音恶月恶日,而在匈奴语、塞语中并不谐此音的例子,认为五和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至少在汉语以外的言语中不是这样。
“这个你要写了,对朝廷的迷信是一个打击。”乐正绫摇摇头,“恐怕不合适。据我所知,众多儒士是喜欢系联的。五行、五色、五方、五脏之间的关系都是他们想象出来的。包括许多吉日和凶日,你这一说,好像这些都无什么意义了。”
“现在距离独尊儒术才过去几十年,我想时代的思想应该并没有后来那么固化,还存在有改良的余地。何况铁的事实在这里。”天依道,“我们这本词典,我的这个序,也主要是给馆阁里面的人看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或许面向不了大众,这样产生的影响也就不会很大。这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写成以后,不急着装订,而是容赵司马和骠骑将军回来以后,再请示给他们看。不行的话,把它删掉,序言也还是有很多价值的。”
“嗯。这样比较稳妥,赵司马说行,那就行。”
天依又接下去展开第五部分。将匈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