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将两拳提到胸前,摆了个军礼。
八月初五接近正午的时候,天气尚好。太阳周围并没有什么浮云,在乐正绫和祁叔的带领下,聚到军幕的院子里。这个院子是为匠工们所平整过的,也敷设了地砖,大致能同水平面平行,院中已经立起一根杆子,齐渊也将前几日木匠们制的直径尺余的量角器带了过来。
“差不多进入午时了。”赵破奴向两位女什官说,“你们是现在就开始定日影么?”
“现在就开始吧。”
乐正绫向这名侯爵施礼,转身向众什士道:
“昨天你们在营里应该都受过齐伍正的说法了。”
楼昫随着众人点头。虽然是点头,但是他和许多火伴通过这个动作回答的只是受过说法,而并不是对他讲授的内容有很大的认识。就算齐渊将整个革球摆在他的面前,他也还需要什正和什副的实践来帮助自己以确凿的理解。
或许是这几日同什正一块给从骠侯的男家奴讲授汉字,耗去了大部分脑力,让他对自己主任之事以外的知识发生感应。今天自己也只是来听一个做法,看什正和什副如何演示的。
“首先,我们需要确定一个最短的日影。”天依作为这场测量的组织者,对众人道,“现在已经近午了,我们得频繁地记录这根杆子影端的位置。基本上得在地上打点。至于日后出去,为了测量它东西的程度,还得在打每个点时,标记那个点的长安时。今天大家先隔一段时间打次点。谁来做记第一个点的人?”
齐渊自告奋勇。天依遂将他呼到杆下,从一旁的军吏手中递过一支笔,让齐渊点在杆影的顶端。
赵破奴还自备了一只军用的水漏。天依就按着这个刻漏同众人约定,每当水滴到五分之一刻的时候,就换人记一次日影,一直到日影已经开始变长为止。
时间一点一点地走过。每过三分钟,就有一名什士被天依叫到杆下,去给日影打点。一直到正午的时间走过,日影刚好开始变长了,天依便将打点停下。
“好。”天依看着地上用墨笔画出来的一个个点,“现在我们如果将这些点用线连起来,就能够得到一个日影移动的线。它是很清晰的。我们今天的测量只需要用最短的那个点。我们先在杆子的东西方向摆两个梯子,左边那个梯子上去一个人,那个人要拿垂绳,将它放到杆子顶上;下面需要一个人,把垂绳的重物拿到最短日影的点中心。右边那个梯子再上去一个人,拿量角器上去,把它的圆心固定在杆头和绳子的交点,左边梯子那个拿绳子的人帮忙确定圆心。之后读它的刻度,看杆子和日影之间差了几度——就是看它那个刻度走了几格。之后,把它的数值回报一下。”
工匠们已经将两架梯子搬到了杆侧。乐正绫首先点了齐渊、夷邕和小郑,让甲伍先做这件事。齐渊拿着量角器爬上梯子,夷邕和小郑一个站在西梯头,一个站在地面上,两个人拉起施工时用的垂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