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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要来了。”乐正绫转向正欲睡着的天依,“应该一下就下几天。前几天做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不及时建立新的观测点,长安到秋分日或许没有任何日头。”
天依听到这个消息,靠在车右,向她说:
“秋雨毕竟早晚都会来的。八月初下的雨不多,那么现在快到下旬了,它一定会下一场,一场就几天。所以关中秋分日有雨是一件概率特别大的事,几乎是必然事件。无论是凭我,还是凭从骠侯们的个人经验,都支持在更干燥的远处建立新的观测点,来继续追踪天太阳直射点南移的度数。要不然,这些吏士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营中。”
“就看它什么时候下、怎么下了。倘若我们到了陈仓县,那里还是在雨区的控制之内,我们就只能期待关山草原了。”
“从植被来判断,它之所以是草原,就是因为它降水比起内地来说不丰富。”天依拥着袖子,“而且它地势也高,既然雨区已经从黄土高原下沉到了关中,它或许今天之后也没雨了。”
“如果那边也还是阴雨呢?”
“那就只能算我们倒霉了。”天依耸耸肩,“到时候就用下雨前几日和雨停后几日的数值估算每日的太阳直射点吧,等这个季度过去之后再补正。”
楼昫就坐在二人身后的那辆车上。他一边听着什正和什副的言谈,一边观察二人的言行举动。自从前月自己在什正面前失爱以来,他一直在默默地观察她们,看两个海国女子是如何过她们的夫妻——或许得改名叫妇妻——生活的。他从前对这个情况不熟悉,但是从上个月开始,他开始郑重地考虑一个性别内部恩爱的情况。
或许除了女性之间互相恋慕以外,还存在着男性之间的感情。这是一种假设,以世界之大,这种情况肯定是多见的,不过自己从前一直疏于观察,没有在意到它的存在。自己日后见的人多了,或许就能够发现几个了。
车队继续前行。就如眉出所预言的,到午时的时候,乌云便已经蹙了过来,遮住了大部分天空。恐怕只要时间一到午后,再由多云转向阴雨。乐正绫转头看了看车队,工匠们都坐在有伞盖的马车和牛车上,幸好他们不是步行,朝廷也分给了他们足够避雨避寒的用具。要是这几位匠人师傅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不仅是测量功亏一篑。从古以来,技术精湛的手艺人是非常重要的。
大约到午时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一片晦暗。未几,乐正绫将手伸出车外,正好有一滴水打在她的手心里。那滴水就是从天中的云团里落下来的,是元狩二年最后三个月中的第一滴雨水。
“我们先停下来整理雨具,不要让雨扩大了淋湿了身子。”乐正绫驻住车轮,同她的组员和随行人员们呼道。整支队伍在路中停歇下来,骑士们开始往身上披戴斗笠和蓑衣。车夫也在身前盖上遮雨的物事,以防御行车过程中从前方打来的雨水。那两组馆阁中来的吏士倒不需要准备避雨,他们坐在四面围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