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常见的。由于平阳这个地名实在过于没有辨识度,民间俗语“虎落平阳被犬欺”中的“平阳”到底是哪,至今仍未有定论。或许它并不是专有的地方词,而是普通名词,老虎到了人多的居民点就发挥不出什么勇力了。
这回她们碰上的是秦国置的平阳。郁夷令向她们展开了此地作为秦国都城的详细的历史。秦国都城虽然前后有若干个,但是总体上有一个趋势——由自己始封的、深陷于戎狄之中的方位逐渐沿着渭河东迁,东下回到自己的故土,以及西周的旧京畿去。平阳是他们的一个短暂的中转站,在定都平阳三十年、生活过三代秦公以后,秦德公便再度率领着他的公族和臣民徙向雍城去,一直到关中盆地中心的栎阳和咸阳。光看地名中的这些“阳”,人们就能够知道,秦国的都城一直是沿着渭河北面的平原往东平移的。
“想不到这边居然如此有故事。”乐正绫向郁夷令说,“君在这儿做令,治理这先来的旧都,想必也有一些怀古之情。”
“是。”郁夷令满面微笑,“是蒙了今上的恩惠,能够官任内史。我们都要感谢今上。”
谈到这个,在场的数人连忙又向东面遥拜了几回,以示对君主的尊重。
“那下午没什么事的话,就要劳烦主簿帮我们引导了。”乐正绫问道,“那儿距离县治有多远?”
“不出多少里。现在还有一大块平地在那。等之后主簿带你们到了那儿,你们就能看到了。那边离雍城都是不远的,就八十里左右。”
“那是很近。不过我们还是从虢县去那边。”
在郁夷令的这番介绍下,下午无事的测量人员们便在县主簿的引领下,登上马车,驶向县城郊外。原先一直在上林苑中工作的工匠们也被乐正绫带着。他们跟随测量小组西出以来,基本上是工作的时间少,闲暇的时间多。众人也有余情观景。
在抵达县令所说的平阳故城以后,众人下车瞭望。只见四周尽是平土——同“平阳”的地名相合,而此地既不是荒原,也不是树林,而是一片广大稠密的田舍。
“这边是出过几片瓦当的,上面有写着秦公的年号。”主簿对人们说,“说明这儿就是那会的旧都。这也是前一届在任的令长同我们说的。”
看起来简单或者被动的考古活动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乐正绫和周围的几人都向他点头,对周遭的平野肃然起敬起来。
天依向田地望去。这个地方是无愧于秦国故都的指称的,到了汉代,它仍然是关中西部人烟最稠密、农作最精细的一片地区。田里的小米尽皆呈现出成熟的态势,所有的当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弓着腰背在起起伏伏的粟浪当中劳动。这让天依瞬间回想起一个古老的词汇:年。
年的古文字字形大约是一个人身上背负着禾。这个字的字形已经很明瞭地表现出它的古义:一次收获。当人们把该收的都收完,攒足粮食准备过冬时,他们会聚集起来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