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了院中的大库,里面整整齐齐地堆叠着许多衣物和大大小小的箱子、柜子。这些是她们先前托人到霸陵的市上进购的。为了样式足够女奴们挑选,她们让从骠侯的执事们多买了三分之一的量,剩下的作为备用。
在家奴们都给自己挑选好新衣、新鞋和贮藏器具后,接下来便是分房间。女奴们住的地方主要分布在池北侧,每一间房间里面都安上了新床和新褥子,还有新桌新椅——海国的桌椅这半年间在京邑已经逐渐流传了出来。床下还设置了烧火的炕和烟道,只要将柴放入其中,晚上就能够舒舒服服地度过。这是在造自雨亭的时候,天依帮家奴们提前设计的。
“以后就可以坐着做事、休息。”天依指着这些新家具,“这样膝盖就只需要垂直于地,省了很大的力气。”
“我们没试过。”姑嫂们都说。
家奴们三三两两地挑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基本上她们的住法还同在上林苑中一样,没有单人住一间的。只身一人在外,生活上总要个说话的陪伴。
“仆等今天要为主人做什么事情么?”在大家都安顿好,拥有自己作息的地方以后,家奴们发出了这样的问题。
“今天做唯一一件事情,”乐正绫用食指指着天空,对她们说,“是最难的事情——不要用主仆的称呼。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自己忙。”
“既然乐正妹妹说了,那我们就这样做。”家奴们纷纷道。
在安顿好一年来同院的女子们和自己的新居后,依绫二人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个拥有浅水池塘的院子,准备去谒见从骠侯。经过指引,她们在赵侯个人的居室内见到了他。
“哦,你们入府入好了?”赵破奴正沏着一壶茶。自从这种药被洛先生介绍给了自己的女婿以后,自己就逐渐也有了饮茶的习惯。至少在养嗓子上,这种饮料的功效不错。
“君侯好雅兴。”乐正绫插话道。
“雅什么兴,你们海国的兴。”赵破奴笑着将壶中的浅黛色水倒进碗中,“你们海国觉得这是雅兴。”
“是。现在女奴们已经安顿好了,不过我和洛先生都想同君侯商量商量,让她们脱离贱籍的办法。”
听到此言,从骠侯站了起来:
“怎么,你们想换一批仆人?”
“我们就不习惯有仆人。这一年多来,我们基本上是自己料理自己的事。”
“那你们把她们赶出去,难免也太残忍……”
“不是赶出去。她们虽然获赎,但是也能在我们院里干一些事情。比如造纸之类的。”天依补充道,“这一是缘我们同她们一块从冬住到秋,难免有感情,想放任她们自由。二是她们脱离贱籍以后,很多在外面是无援的,还是要集中起来,到我们院里住。既然住下,就要寻事情做。愚妇想的是,监督造纸的官虽然派到工坊里,也已经有了成果,但是那毕竟不是君侯的纸。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