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的交际仪礼。张夫人一开始是用袖口遮着嘴笑,但游戏玩开了,再笑的时候就管不上自己露出多少颗皓齿了。连院里服侍的老少婢女们也在阿绫的呼唤下过来围在床边看。不时有齐声的呼喊从人丛中发出来。堂内暂时盈溢着海国的自由气氛——也是人类最原始的一种气氛。
欢愉吵闹的活动瓦解了凝重的陌生感。当来自海国的两人不再视对方为一种需要尊敬害怕的标签——两个汉代的贵妇时,她们才好和这庄严标签背后两个想找乐子的女人混到一块。或许这个以棋牌游戏为依托的交际策略会在初十的游冶当中也有所发扬。
在这个过程中,天依注意到张夫人同琼琚确实有不一般的关系。每每这位外妇在夫人下骰,准备动飞机吃她的时候,总是向自己的主人努嘴撒娇,请她放过自己这一马。张夫人一开始总会对她的软磨矢口否决,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执起棋子,向她的飞机进军;到快要压上、琼琚急切讨饶的时候,她方一转笑容,去动了另一颗棋子。被放过一马的琼琚便一下被她揽入怀中。
在这种互动的细节当中,天依感到这位外妇的感情确实和她不一般。这是她第二次观察到这个时代的百合,在一个夫君缺席的上午。对于这家的男主人张中尉丞来说,他的婚姻既是幸福的——妻妾之间不互相妒忌,庭园里的风气很安和;又是不幸福的——对生活乐趣、风月之事不太关心的他在三人当中完全处于一种局外人的地位,他同妻子们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妻妾之间的关系好。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到上午十一点,在若干个戏剧性的转折带来的游戏高潮以后,大家都有些疲倦了。
“今天上午,有乐正夫人、洛夫人和这些新棋在,是玩得尽兴了。”张夫人眉眼轻舒,“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
“人总是要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不然兴致确实会衰减。经常找不同的乐子,还能帮助人保持年轻。”乐正绫对她说,“两位夫人也可以试试自己发明一些新棋。”
“初十大家一块出游的时候,你们可以把这几样棋也给她们介绍介绍。大家一块玩,尤其是这种可以四人玩的。刚好最近这关内的风气颇有些倦怠,朝廷事忙,我认识的几个夫人都感到无聊,又无事以消日。”
“我和木瓜是在院子里种些花草,看着一棵棵植株长大,花开花谢又结果。但这时间太长了,也不能竟日看着。”琼琚道,“这海上的妙棋虽然很有意思,但总也不能竟日玩。敢问两位夫人是如何过的?”
“我们好像还没有真正长时间闲下来的时候。”乐正绫想了想,“从前年开始就没有。去年一直在军中、苑中、宫中做各种事情,九月以来算是闲了,安定了,但是又在管闲事。譬如我们那个院里二十多人,女塞人们的生活,还有那些女奴,现在都是赎身了,在那边开了个造纸坊,做造纸的女工。折腾这个造纸我们又花了点时间。然后就是迎新岁了。带府上的朋友出去玩,置办年货,鼓捣纸灯这类的。年后我们也闲不下